杜曼婷一路打听着跟秦芳穗来到了浩林书肆。
两人刚进门，柜台前的伙计便道：“二位姑娘想要买什么书？我可以帮二位找，二位也可进来随便看看。”
董嘉林选的伙计也是识文断字的，有几分书生气，跟书肆相得益彰。
“话本《剑指江湖路》是在你们这买吧？”杜曼婷直接问道。
“有的有的。”
“一共有三本是吧，我全都要。”
“实在不好意思姑娘，”伙计歉意道，“最后一部前两日卖完了，要等几日才能有，您可以先看着前面两部。若是您着急，可以先付一部分定金，话本到了可以帮您留出来，您什么时候有空了再来取。”
杜曼婷皱眉，还真如茶楼里那人所言，竟然少一本。
“那最后一部什么时候能来？”
“大概需要个七八日。”
这么久？
“怎么办芳穗，我可能等不了了。”杜曼婷转头对秦芳穗道。
秦芳穗想了想提议，“要不我们先把定金付上，若是话本在你离开京城后才有，我就给你寄到凉州去。”
“为了个话本要从京城送到凉州？”好像有点兴师动众，可除此之外杜曼婷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她又实在喜欢这个话本。
就在她要点头时，同样从茶楼而来的董嘉林出声道：“杜姑娘要回凉州了？”
再次见到他，让杜曼婷和秦芳穗两人齐齐一愣。
杜曼婷眯着眼语气不善道：“你跟踪我们？说，你是何居心？！”
董嘉林被她的话惊到，连忙抬起双手解释：“杜姑娘千万别误会，我不知道你们也要来这里，我来是有要事……”
“哪有这么巧的事，你蒙谁呢？”杜曼婷一点都不信。
一旁的伙计好心帮董嘉林作证，“这家书肆就是董老板的，他来此是真的有事。”
杜曼婷不敢置信地看着董嘉林，“书肆是你开的？”
董嘉林本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的这层身份，然而话都说出去了，他只得点头，“正是，所以我的的确确没有跟踪二位姑娘。”
秦芳穗也意外，堂堂都察院左都御史的儿子，竟会在外面做生意。
她小声问：“曼婷，话本你还买吗？”
“买，为什么不买，他不是说了嘛，开门就是为了做生意的。”杜曼婷拿出银子，“前两部话本还有最后一部的定金，这些够不够？”
伙计看了看董嘉林，伸手将银子接过来，“够了够了，姑娘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拿话本。”
“等一下，”董嘉林将伙计叫住，“不需要定金，按三本的价钱收。”
“老板的意思是？”伙计不确定地问道。
“去把我留给朋友的那本话本拿给杜姑娘。”
“可徐公子明日就会来取……”
“去拿吧，我自会跟他解释。”
伙计应了一声，转身去取。
很快伙计拿来三本话本和剩下的银钱交给杜曼婷。
杜曼婷接过来，内心挣扎了片刻，抬头来快速说了句，“谢谢。”
“杜姑娘喜欢就好。”
董嘉林只把她当成一个客人，朋友那边他可以去说，杜姑娘离开京城就意味着他可能会少卖一本话本。他信奉积少成多，能多卖一本就赚一本的钱，绝不放过任何一次送上门的赚钱机会。
杜曼婷拿着话本心满意足地离开，出了书肆便忍不住翻看起来，嘴角的笑意也再也压不住。
“这个董二公子还是挺会做事的嘛。”
过了一会儿没得到回应，杜曼婷扭头，只见身旁的秦芳穗正在出神。
“芳穗，你在想什么呢？”
秦芳穗回过神，“我在想我们刚才去的茶楼会不会也跟董二公子有关系？”
“你是说那家茶楼也是他的？”杜曼婷睁大双眼。
“不然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就不能跟我们一样是去喝茶的？”
秦芳穗轻轻摇头，“不好说，你想啊，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所讲故事的话本，为何只有在浩林书肆才有的卖？董二公子又巧好前后出现在这两个地方，就算茶楼不是他的，恐怕也跟他有很深的关系。”
“你说得也有些道理，”杜曼婷思索过后很快道，“管他呢，茶楼是不是他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出来玩的，费那个工夫想他作甚，不如想想我们接下来去哪吧。”
秦芳穗轻笑，“我是出来陪你的，你说去哪就去哪。”
“那我要好好看看。”杜曼婷说着便开始四处打量起来。
陪杜曼婷逛了整整一日，秦芳穗累极，原本打算第二日一早去定国公府看望老夫人，起得晚了，只好午后才去。
到了寿安院，见老夫人依然在床上躺着，秦芳穗还未走近就关切道：“老夫人您好些了吗？”
老夫人的腰虽然还疼着，但见到她还是高兴地招手，“穗儿来了，快过来坐……”
齐妈妈将绣凳挪到床边。
秦芳穗握着老夫人的手坐下，“曼婷要回凉州了，非让我陪她，这两日没能来看您，我心里也不踏实。”
老夫人笑着说道：“知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不用每天都来。杜家那孩子难得回京一趟，你们小姐妹俩就应该多在一起。我很好，你不用挂念。”
近前后秦芳穗才发现老夫人的脸色比前两日好了许多，以为她的腰疾慢慢自己好了。
“穗儿看您气色足，精神也好多了，是不是这次腰疾发作要过去了？”
“我也盼着能快点好起来，奈何这把老骨头越发地不中用，让董家那丫头按了三回了，还是下不了床。”老夫人叹气道。
秦芳穗闻言一愣，“老夫人说的是董嘉芙？”
“也只有她的手艺能让我好受几个时辰。”老夫人说罢看着她道，“知道你对她心里有疙瘩，她也差不多快来了，你要是不想看到她，就去偏房坐坐。”
“您说的哪里话，事情都过去了，穗儿在您心中不会就这么小气吧？见个面有什么打紧的，我之前就遇见过她几次。她能让您的腰疾好转，我也高兴，等下她来了，我还想当面谢谢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