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钧与大夫人回到瑞和院,一进门就看到崔雅滢在院子里等着他们。
大夫人走过去,“外面冷,怎么不进去?”
“母亲,顾夫人和顾詹来做什么?”
崔雅滢得知他们上门,心里总觉得不安,让紫苏在外头留意着,待看到他们离开就立马来了正房。
“走,回屋说。”大夫人拉着崔雅滢进入房中。
崔钧没有跟过去,想着让她们母女俩好好说说话。他则又转身出府,沈家那小子突然横插一脚,可不要给雅滢惹来什么麻烦才好。
房中大夫人跟崔雅滢说了顾家母子来国公府的用意。
崔雅滢瞪大眼睛,没想到他们竟是来提亲的。
“我跟顾詹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以为他听懂了,怎么还会……”
“顾侯夫人他们也是好意,你不要怪顾詹,他是想帮你,原本还打算出面替你辩白呢。不过你放心,我没有答应他们。”大夫人怕她误会,向她解释道。
崔雅薇点头,“我知道母亲,我只是意外。顾詹他人不坏,他要是像黄岩那种人,只要顺着谣言说一句话,便能让我非嫁他不可。”
她庆幸,顾詹是一个君子,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退一万步,假如他昏了头为了得到她,把谣言变成别人口中的事实,那她就算拼得鱼死网破也不会让他如愿。
“正是这个理,”大夫人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把沈致洺的话告诉她,“刚才刘管事带话回来,说沈致洺在外护你,还说他对你相思多年,只要你点头,他会立即迎娶你。”
崔雅滢闻言眼睛瞪得更大了,“他疯了不成,说的这是什么疯话?”
大夫人也不理解,之前刻意安排他跟顾詹和雅滢见面,他明明没有表现出对雅滢的任何不同,为何偏偏在这时说这样的话?
“据刘管事所言,他是在酒楼说出的这番话,或许他是喝了些酒,听到有人非议你,一时激愤才说的。他是你三叔母的侄子,也算是你的表哥,为了维护你也说得过去。”大夫人猜测道。
“那也不能胡说啊,他难道就没想过以后会很难收场?”崔雅滢眉头紧蹙,她身上背的谣言已经够多了,他还掺和进来。
“不行,我要去问问他。”崔雅滢越想越气,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大夫人连忙拦着她,“你一个姑娘家怎好独自登门。”
崔雅滢停住脚,“可不问清楚,我心里憋屈。”
大夫人沉思片刻,“这样,你先回去,我去找你三叔母,让她出面问明缘由总行了吧?”
“那女儿回去等母亲的消息。”崔雅滢也觉得母亲的办法可行。
“去吧。”
大夫人看着崔雅滢走后,一刻不耽误地来到三房。
三夫人听下人回禀说大夫人来了,匆匆迎出来道:“大嫂,你怎么有空来我这了?正好我听了一些雅滢的事,还想着去看看,又怕你这会儿正忙就没去打扰。”
“我来就是说这事的。”
为了不让老夫人知道后担忧,大夫人让徐妈妈叮嘱府里的下人,不许谈论雅滢的事。
大夫人随三夫人进了屋内,把这几日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重点说了沈致洺。
三夫人听罢也惊讶不已,“致洺他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孩子,这样的话他不会随意乱说的。”
“正因如此,才更要知道他的用意。”
“大嫂放心,我明天就回娘家问问。”
就在她们在府里猜沈致洺心思的时候,外面已经因为他的话炸了锅。许是冬季清闲的人多,不得不佩服他们对八卦的热衷。短短几个时辰已经到了众所周知的地步。
沈致洺本身在京城的名气就不小,他的话说完,原来对他芳心暗许的姑娘不知多少哭晕在净房。紧接着谣言的风向也变了,有像他这样出众的人爱慕,那定国公府的三姑娘又怎会私会他人?
第二日,不等三夫人出发去沈家,沈致洺先来了。
三夫人一见到他就问:“你在外头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何意?”
“姑母先别急,我来就是要说明的,您先带我去见国公和郡主吧。”沈致洺神色从容。
三夫人带着沈致洺来到瑞和院,崔钧和大夫人肃然危坐,刚准备出门的崔祈彦听到消息也过来了。
沈致洺刚行完礼,崔雅滢从外面进来。
“雅滢你回宜悦阁等着。”大夫人对她说道。
崔雅滢看了沈致洺一眼,“母亲,这是我的事,我要知道。”
“算了,也没有旁人,让她留下吧。”崔钧朝崔雅滢示意。
崔雅滢立马跑到崔祈彦身边坐下。
崔钧清咳一声,抬眼凝视着站在正中的沈致洺,“你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
沈致洺躬身道:“晚辈是来赔礼的。”
崔钧看在三夫人的面子上没有当即动怒,而是语气不善道:“你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沈致洺却直起身回道:“晚辈昨日之言句句发自肺腑,赔礼并不是对晚辈说过的话,而是不应该在没有告知长辈的情况下,就先行在外说了,让各位长辈着急,都是晚辈的错。”
“你说什么?”崔钧蹭地站起来,“你说你对雅滢她……”
“是,晚辈倾心于她,这句话已经在心里藏了多年。”
沈致洺的话像是平地而起的惊雷,把在场的人都给惊住了。
崔钧更是浑身的血往上涌,太阳穴突突直跳,还藏在心里,还很多年?合着这小子早对雅滢动了心思,他竟丝毫未曾察觉。
大夫人的嘴角抖动,想笑又不好笑,顾詹是没希望了,这又来了一个。
崔雅滢眨着眼,还是一副懵懵的样子,始终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一定是哪地方出错了,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只有崔祈彦不动声色,一双眼睛却紧盯着沈致洺。
三夫人的笑意忍不住挂在脸上,责备道:“你这孩子真是的,你早说这些话,就不会有今日这种事了。”
她接着转头道:“大哥大嫂,都怪致洺他脸皮薄,如今说出来也算不上一件坏事吧?”
他脸皮薄会当众开口?崔钧咬着后槽牙腹诽。
沈致洺再次躬身道:“晚辈会为说过的话负责。晚辈还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让我跟雅滢单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