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近在眼前的皇太孙。
如今距离陛下册立皇太孙已经将近二十天了,东宫毫无动静。
是陛下保护的太好了还是舒亲王在寻找机会呢。
顾识有些头疼。
他知道因为太子的死孟辞归对皇太孙格外关注,只希望陛下不要让人失望吧。
东宫内的气氛日益紧张起来。
皇太孙的吃穿住行都格外精心,入口的东西,身上穿的衣物都需要再三检查。
沈亭除了前几日来端亲王府走了一趟外几乎住在了东宫,毕竟这些东西都需要他过目。
陛下信重,他也不好让陛下失望,亦是格外的尽心。
所有的可能产生不好反应的东西都会被他一一排除,这样的日子他难过,皇太孙也难过。
但年仅十岁的皇太孙已经很沉稳的脸上偶尔也会露出几分疲累,他压力很大。
一方面是来自于皇太孙的身份,一方面则是太子死亡的阴影。
他隐约知道些太子是怎么死的,他现在不太懂陛下的心思,但太子常与他说陛下多么英明神武,他对陛下的崇拜几乎盲目,所以对于陛下没有处置恭亲王的事情不做表示。
反而在太子妃偶然说起时还宽慰她。
但太子妃的状态比皇太孙更紧张,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上茶的宫女稍稍靠近皇太孙一些,太子妃都紧张的不行,生怕宫女下一秒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刀来。
她太害怕了。
害怕皇太孙跟太子一样被人害死。
“殿下,您不能这样下去了。”沈亭给太子妃把脉后异常慎重的道。
这样紧张皇太孙没出事,太子妃一定撑不住。
太子去世期间太子妃的情绪就很不好,原本待从皇陵回来她本该生一场病的,将体内压制的情绪都通过身体宣泄出来,但她强撑着等着恭亲王的归来,等着陛下的决断,之后便等来了自己儿子被封为皇太孙的圣旨,她更加不能够倒下了。
这口气一旦散了,怕是要危及性命。
太子妃皱着眉头不语,她何尝不知道这样不行,但她控制不住。
太子的死太突然了,让她防不胜防,她真的皇太孙也无声无息的出事。
沈亭何尝不明白她的担忧,劝是绝对劝不动的。
“您应该相信陛下,他既然下了这样的命令,就说明他一定能够保护好皇太孙,这皇宫毕竟是陛下的。”
太子妃苦笑:“我自然是信陛下的,只是总免不了担忧。”
太子妃说的轻描淡写,但两人都知道她现在的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办法可以解。
杀害太子的人抓住了,或者说死了。
但陛下抓了恭亲王却不发作,只是关起来这一点就让太子妃费解。
为什么?难道太子比不得恭亲王重要吗?
还是说太子已经死了,即便杀了恭亲王太子也活不过来,便想着留他一条命?
这时候讲起父子情了?太子与陛下就没有父子情了吗?恭亲王对太子下手的时候怎么没有半分的兄弟情?!
在太子妃看来,陛下这个时候将皇孙封为皇太孙,不过是为了补偿东宫的手段罢了。
至于为何补偿,可不就是因为未能下决心处决恭亲王吗。
太子妃对陛下心底是有怨的。
但那是太子的父皇,也是她的父皇,她什么都说不得,只能将这些压在心底。
以至于她现在甚至连陛下都不怎么信任。
处处防备,惶恐不安。
沈亭叹了口气,想到之前给太子妃抓的安神的药她也没喝,便道:“安神药只是让您晚上休息的时候能够睡得好一些,并不会影响白日的精神,动静大些也会醒过来,您不必担心。”
太子妃点了点头:“多谢沈太医。”
太子妃没说喝,那就是不喝的意思。
“殿下,您这样让臣很难办啊。”这样油盐不进的,沈亭第一次遇上。
耐心耗尽的沈亭放出大招:“殿下,臣的要求不多,每晚一碗安神药,否则臣就去找皇太孙告状了。”
太子妃:“……什么?”
沈亭起身:“臣告退。”
太子妃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你等等!”
沈亭脚步不停,太子妃急匆匆的站起来在后面追。
“你站住!来人!拦住他!”太子妃声音急切带着几分慌乱,护卫们立刻一拥而上,将沈亭拦在了院子里。
沈亭转身看向情绪外露的太子妃,一脸认真的道:“您知道的,臣劝人喝药很有一套。”
他可是接替师傅盯了绥亲王喝了好几年的药,连带着绥亲王世子一起。
太子妃神色一僵,也是怕他真的去跟皇太孙说,她知道皇太孙压力大,并不想给他添多余的麻烦。
“我喝。”
沈亭一下便放松了下来,笑着道:“那臣便去熬药了。”
太子妃挥挥手让护卫退下,站在原地目送沈亭离开。
东宫发生的一切陛下都知道,除了明面上的护卫,奉龙卫更是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保护着皇太孙和太子妃,且东宫里主殿的每一个下人都被严密监视着,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
贵妃也很担心太子妃的情况,但现在的情况她不合适出现在东宫,若是有人再借她生事,怕是她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东宫保护有多严密。
但必定会有人不死心的要做点什么。
孟辞归虽说担忧,但也在期待。
陛下已经盯上舒亲王了,他但凡去做就会有痕迹,若是因此直接拿住也挺好,证据确凿他再也无望皇位,搞不好还会死万一多年来的情绪一爆发,把什么都说了。
或许这对陛下来说也是一种报复。
堂堂大尧皇子,竟然勾结漠玉妄图攻陷北地,这无疑是在陛下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他的教育得有多失败,才会养出这样通敌卖国的儿子?!
“北地的消息应该快来了。”孟辞归慢悠悠的在屋子里转悠。
没出月子小婵不许她出门,她只能在屋子溜达,再躺下去腰都要断了。
顾识也很识趣的陪着孟辞归待在屋子里,两个人说一些悄悄话,时间总会过得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