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虚搭在腹部软垫上的顾识五指猛地抓紧了软塌，额间颈间瞬间青筋暴起，孟辞归手指下感受着那东西的横冲直撞，快的如同闪电一般难以捕捉。
但虽然它不规律，但明显每次的变动最终的落点都在朝着小阳的方向去。
有效果！
孟辞归盯着顾识心疼又激动：“阿识！它朝着小阳那边去了！你坚持住！”
但规律了一会之后它又开始横冲直撞，好似突破不了那边的屏障无法脱出，孟辞归咬牙。
“小阳，用桌子上的东西将伤口抹上，然后拿着瓶子靠近一点，”
那是恢复药膏，手指上这样的伤口，摸上去立刻就能止血结疤。
瓶子里的血气已经够了，即便那东西出来冲着的也是瓶子，不会伤害到小阳。
没有受伤的小阳对这东西毫无作用。
这也是孟辞归敢染让小阳这么做的原因。
若是这东西对小阳有兴趣，孟辞归是万万不能拿小阳交换顾识的。
谁的命不是命。
小阳听话的摸上药膏，神奇的看着隐隐有血珠的伤口快速的愈合，只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疤痕，来不及细想立刻拿了瓶子凑到顾识的脑袋旁。
顾识疼的更厉害了。
孟辞归冷静的指挥。
“往阿识后脑移。”
孟辞归手指上顾识的头皮下一个芝麻大小的东西跟着小阳移动，但越是到后脑跳动的越欢快，孟辞归能明显感觉到指腹下一鼓一鼓的，它好像很兴奋，似乎它想要的东西距离它更近了。
孟辞归和小阳快速的交换位置，自己站在顾识身侧，更能直观的看到顾识此刻的痛苦。
大汗淋漓却一声不吭，唇瓣也溢出了血液。
指腹下的东西忽然停顿了一下，孟辞归猛地松开手，下一秒一个泛着金光的萤火虫一样的飞虫从顾识的发中飞出，一头扎进了小阳手中的瓶子里。
小阳立刻将盖子盖上。
力气大到两只胳膊都在颤抖。
孟辞归急忙去看顾识，见他症状没有还未减轻，双手捧着他的脸颊一遍遍的安抚他。
“阿识，它出来了！你赢了！”说着说着竟也哭了起来。
她的手下能感受到顾识的痛苦在减轻，肌肉的紧绷程度一点点的减缓。
这东西取出来应当正确的决定。
孟辞归也终于是彻底松了口气。
天知道她一点都不确定这东西取出来会不会对顾识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或者就如一些共生蛊虫一样，取出来就是死。
可她不能露怯，她要给顾识希望。
与其一点点看着顾识痛苦的失去生的希望，倒不如赌一把。
庆幸的是，上天还是眷顾他们的。
小婵越等心急，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得木头一样站在门口望着里面。
终于在她的担忧中小阳出来了。
小阳虽然绷着脸，但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
小婵：“好了？！”
小阳开心的咧嘴：“嗯！”
小婵呼噜了一下小阳的脑袋，激动的跑了进去。
周无和孙不理不明所以，但看小婵的反应应该是好事吧？
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是好事就成。
孙不理顶着寒意上前拍了拍小阳的脑袋，道：“走，孙大哥送你回去休息。”
小阳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走了。
他认得路。
孙不理被无视也不生气，打着哈欠朝里面大声道：“我回去睡了啊！”
说着拐着周无得脖子将人也拉走了。
“走吧，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大半夜的怪冷的……”
孟辞归将顾识挪到床上后他立刻就睡着了。
孟辞归见他呼吸稳定没什么问题，这才让小婵拿着烛火照明，她扒拉着顾识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分开头发去查看伤口。
足足找了两个时辰，仔仔细细的翻了三遍，连个针尖大的伤口都没找到。
孟辞归不死心，准备再来一遍。
她倒是要看一看着东西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小婵把烛火一撩，打着哈欠道：“小姐，这东西作用就很神奇，进去和出来的方式神奇并没什么奇怪，还是不要纠结了。”
孟辞归一想也是。
“对，它还会发金光，可比萤火虫亮多了。”
孟辞归挺着肚子弯腰也难受，被小婵这样一说也不纠结了，找不到就算了，左右顾识人没事了！
可喜可贺！
“可是我睡不着。”
孟辞归开心又兴奋，天知道这事压在她心里压了多久，如今一朝得偿所愿，怎么能睡得着啊。
总想干点什么。
小婵见孟辞归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又细想到白日里孟辞归的心情，于是爽快的伸出两根手指头。
孟辞归更开心了。
“我陪你喝！”
孟辞归：“……”
“那、四瓶？”
小婵：“想得美！”
扶着孟辞归在外间软塌上坐下，小婵才蹦蹦跳跳的去拿酒，她都锁着呢，就怕孟辞归偷喝。
但冬日里这酒寒凉，小婵还特意温了温。
“江五姑娘今冬送来的梅花酿，报喜酒，应景。”小婵分别倒了两杯，和孟辞归干杯。
“好酒！”
孟辞归好久好久没喝了。
一杯酒下肚神清气又爽，周围没旁人，春晓和夏至已经让下去休息了，整个端亲王府好似只有她们两个人一般。
小婵也很开心。
为孟辞归开心。
一点点酒，搁平日都不算啥，但两个人偏偏都醉了。
小婵觉得有点热，想去打开门吹吹风，见外面白雪皑皑，一下就惊呆了。
“哇~下雪了！”
孟辞归闻言也巴巴的凑了过来，小婵同款惊讶：“哇~”
这模样好似不知道今日下雪了一样。
明明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在下了，刚才小婵去准备的时候都白着呢。
雪不大，但胜在下的够久。
地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小阳等人过来时的脚印都遮盖住了。
小婵还知道孟辞归不方便，伸手就把人扶住了。
她晃悠悠的看着孟辞归认真的道：“小姐，你别出去。”
孟辞归瞪她：“我要出去。”
小婵：“不能出去，你、你身体不好，会生病的！”
小婵越说越委屈，都哭了。
“咱们没有药了，徐氏那个狗东西不给你请大夫，呜呜呜，小姐好惨！齐婉太坏了还来欺负小姐！呜呜呜……”
孟辞归被她的话感染，仿佛也不知道这会是何时何地，拍了拍小婵的肩安慰她：“没事！小姐我命大！徐氏上次杀不了我，如今这小小的下雪天能奈我何？！”
小婵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哭着哭着蹲下抱着孟辞归的大腿不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小姐的命真苦！太苦了呜呜呜……”
孟辞归：“……你松开，我出去就不苦了。”
“我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