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阳好久没有长个了。”孟辞归忽然道。
小阳身子一顿,头更低了。
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他长得比较慢,三年才能长人家的一年。
以前没有对比不明显,现在珠儿都比他要高了。
好在孟辞归只是随口一说,很快话题就从小阳身上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初雪和锅子最配了。”
顾识点头:“吃。”
孟辞归:“在这里吃。”
“好。”
孟辞归难得任性,怎么样都得好。
锅子是中午吃的,孟辞归是晚上吐得。
孟辞归自怀孕以来还没吐过,除了嗅觉比较灵敏之外跟平常并没有什么区别,如今一吐可把大家给吓坏了。
女医把了把脉也没摸出什么毛病,只是嘱咐孟辞归不要压力太大,放轻松,要保持喻悦的心情。
药都没给开。
没必要。
见孟辞归没事众人才散去。
顾识不放心的在一旁守着,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缓解孟辞归的症状。
但其实吐完就没事了。
孟辞归现在除了有点饿之外活蹦乱跳的。
她端着蔬菜粥喝的美滋滋的,权当没看到顾识的担忧。
这也不是她自己能做主的事情啊,实在是最近事情太多了。
十二月初四是顾元熠和江郦姝的大婚,她可提前去江郦姝家中坐坐,大婚当日人来人往称病不去两人也不会说什么,但陛下的万寿在十二月十二,她是必须要参加的,那时候肚子藏都藏不住,还要防着徐氏动作,稍有不慎就容易出事。
徐氏在皇宫里动手不是一次两次了,齐婉死了,徐氏最恨的是她。
而年节后初十陛下便会去祭祀宗祠,届时有些罪名该怎么扣到齐康头上还需要斟酌;
而十五,天峡关战事到底会不会起……
哪一件都是麻烦。
而让孟辞归最担忧的非是这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而是金矿案。
没错,崔善林的账本是查抄了一些参与此案的官员,但即便牵扯了这么多人,这么多年挖掘的金子仍旧下落不明。
数量不少却找不到,那必然是已经处理了,可这些官员的所有家底加起来,都不足金矿里两年开采出来的金子多。
即便这些年他们花了许多,也是绝对绝对够不上的。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这背后还有人。
那么多的金子,能要来干什么呢?总不能是有收藏的癖好,冒着杀头的风险就为了将金子挖出来藏起来吧。
那何苦挖出来呢,直接不挖不就好了。
“唉。”孟辞归吃完最后一口叹气。
她心底其实有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
这么多钱,除了养兵她真的想不出来另外的原因。
可上一世她却并不知晓这个消息,只能说明这人藏得够深。
且,孟辞归还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和漠玉有勾连的人与屯兵的人并不是同一个。
大尧境内暗中藏着两股势力,每一股都不怀好意。
顾识接过碗摸了摸孟辞归有些乱的头发,道:“不能再吃了。”
吃多了又该难受了。
孟辞归嗯了一声,接过他递过来的茶喝了起来。
说来,陛下的三个兄弟好似关系都不错,端亲王排行第七是陛下的嫡亲弟弟,如今镇守北地;、
绥亲王排行第五,身体孱弱封地在适宜休养的仙灵郡,但陛下担忧便准他一直留在盛京,他与陛下非是一母同胞,却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情谊非比寻常;
礼亲王排行第十,与陛下差了几乎十五岁,算是陛下看着长大的……
好像哪一个都没有理由去做这些事情。
但一般来说,谋反也好,勾结敌国也罢,都得是身负皇家血脉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不管是不是师出有名,至少身份上他若是成功了是可以坐上皇位的。
之所以查绥亲王,是因为顾识出事之前去过绥亲王的封地,而孟辞归已经从王妃那里得到了准确的消息,王妃带着顾识去仙灵郡的时候绥亲王在,且他们在绥亲王府还住了几日。
这让孟辞归不得不多想。
顾识失忆到底与绥亲王有没有关系?若是有关系那顾识到底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是黄金?还是与漠玉联系的证据?
孟辞归更倾向于前者,顾识六岁失忆,那时候是明德九年,至今十五年,而金矿开采已经二十余年,崔善林上位用了手段,先是墨金珠的事情暴露,之后金矿的事才被盛京的人知道,算上崔善林是明德二十二年春伏法,在龙王郡郡守的位置上坐了十五年;
时间上异常巧合。
若是绥亲王发现了金矿,此时心中正好有想法,这个想法就极有可能变做现实。
而那时候的漠玉七皇子不过还是个孩童。
孟辞归发着呆想着事情,预测是够大胆,可一点证据都找不到。
戌时三刻,庄青来了。
孟辞归披头散发的见的人。
庄青是知道孟辞归怀孕了的,忻州孟府的人也知道,想来看看她却又担心被人看出端倪,毕竟盛京对孟辞归来说并不安全。
庄青:“小姐,漓州传来消息,您要找的人找到了。”
孟辞归神色立刻紧绷了起来。
“有什么消息?”
庄青:“这人嘴严咱们的人跟他相处了几个月只知道他是流商常年在盛京和各国之间流窜,去的最多的就是漠玉。”
北地漓州天峡关是去漠玉的唯一一条路。
此前漠玉和大尧签署了盟约,两国通商已有百年,一旦起战乱通商就会被迫停止。
给些年就要打一仗边境两国的百姓都习惯了。
实在是漠玉太过于执着,一旦日子好了有了余钱,漠玉朝廷第一件事就是打仗,打的还不是别人,就是带动他们商业富饶的大尧。
但他们打不过就认怂,回头待三年一次的奉圣节没事人一样带着礼物就来了,每年的朝贡亦是照常奉上。
实在是气人。
孟辞归问:“那是如何确定这人身份的?”
庄青:“来往漠玉行商比较吃得开的一共没多少人,各自都安排人盯着,这人行踪上没什么问题,但有一次他身上出现了一种漠玉皇室才会用的奇楠香。”
“如今漠玉皇室除了继位的新帝,便再无一人了。”肖太后只喜清梨香,这在漠玉不是秘密。
“即便他见的不是新帝,也是新帝身边的人。”
孟辞归了然的点头:“倒是谨慎。”
做这种通敌卖国的事情不谨慎不行。
“如今他人在哪里?”
“还在漓州。”
“他这是在等新帝的回信。”
孟辞归思索片刻,道:“尽量取得他的信任,若是不能便将他接触的所有人都盯上,盛京这边主盯几位皇子。”
庄青应了一声,见孟辞归面露疲惫便准备告辞。
孟辞归又道:“三皇子再过几日就要行冠礼了,待弱冠之后陛下会为他分封,新的王府已经建好,若是可以多安排些人进去。”
庄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