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婉还是听劝的,至少听秀和的劝。
梁佑清的丫鬟翠香见状赶紧劝自家姑娘:“小姐,千万不要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伤了您和五姑娘的感情。”
梁佑清不满:“难道就这么算了?”
翠香心道那还能怎么样啊,孟辞归刚得陛下亲封郡主,曜王与世子又分外看重,怎么看都是不得罪为好。
但这话她却是不敢说出来的。
翠香求救般的去看秀和,秀和顿了一下,道:“奴婢记得崔家与赵家似有姻亲,今日宴会赵家二姑娘应当也受了邀请,就是不知道来了没有。”
赵辛斓来了,又没完全来。
她的马车刚停在望春园门口,崔珠等人便被丢了出来,几个姑娘家这会倒是面薄了,一个个气的眼睛都红了。
赵辛斓下车眼瞧着崔珠也在,对这个仿佛开了幸运buff的庶姨母生的女儿还是有几分印象的。
最主要的是她听着这位庶姨母的事迹都觉得当真是上天厚爱。
本是家中庶女嫁进崔家是做妾的,进门没多久原本的崔夫人便怀了身孕,还一举生了龙凤胎,崔家上下皆是喜气洋洋,后来崔夫人生产时落下病根没两年便去了;
没了主母压着崔家妾室们使劲浑身解数的争宠,庶姨母就每日喂喂猫遛遛狗,最后崔仪见她安分,且照顾的猫猫狗狗都很好,就把她扶正了。
庶姨母摇身一变成了崔夫人。
没别的原因,就是嫌弃再娶一个麻烦,甚至把府里其他的妾室都给轰出去,如今的崔家后宅就只有崔夫人一人。
你就说这搁谁不得说一句好运吧。
“这是怎么了?”赵辛斓走上前去问了崔珠一句。
崔珠见到表姐立刻委屈的哭了出来,凄凄惨惨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赵辛斓皱眉,拉着崔珠上了马车。
“谁教你这样说的?”赵辛斓可不是崔珠这样什么都不懂,这些话若是没人教怎么能可说不这样全乎。
崔珠抽抽搭搭的道:“是、是佑清说的,可是这不是真的吗?孟辞归的确是……”
赵辛斓怒斥道:“闭嘴!”
崔珠眼泪都止住了,一脸呆愣的看着自家表姐。
赵辛斓道:“孟辞归以前如何不由你分说,如今她成了嘉禾郡主更由不得你在后面嚼舌根!说话这般不知轻重,是准备连累崔府被陛下猜忌吗?!”
崔珠:“怎么会?”
她不过是说了几句闲话而已。
赵辛斓被她这副蠢样子气笑了:“嘉禾郡主是陛下亲封,她如今算是半个皇亲,待嫁给了世子便是真正的皇亲,妄议皇亲什么罪名你难道半点不知?!”
崔珠脑子转得慢,想明白之后亦是脸色煞白,又急哭了:“那可怎么办啊表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
“知道你没这个脑子,日后少跟梁家和齐家的来往,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崔珠慌忙的点头:“我一定听话。”
赵辛斓见她真心改过,也不忍再苛责她。
“一会跟着我进去,见到郡主之后好生道歉,不管她怎么说你都受着,懂吗?”
崔珠:“懂得,是我先说了她的坏话的。”
“我也觉得不好,但佑清她们都这样说,我……”
赵辛斓:“不合的群不要强行去融入,这次宴会结束后安生在家待两个月。”
“知道的,我听话。”
顾元熠从上台变成了看戏的人,右边是梁启逢,左边是孟辞归和顾识,他夹在中间,占据了最好的位置。
“怎么个情况?快说说。”顾元熠开始煽风点火。
周无也很好奇,竖起耳朵准备听八卦。
梁启逢恨不得起身就走,早知道就不来了。
梁启逢磨牙:“殿下恕罪,我忘了。”
顾元熠:“是忘了还是不能说?什么秘密啊说都不能说?”说着眼睛还往孟辞归那边瞟,势必要看上这场热闹。
顾识眼睫压的更低了。
梁启逢:“……”
顾元熠这张破嘴!
孟辞归侧头看向顾元熠:“殿下这么想听,不如我说给殿下听。”
顾元熠眯眼笑:“好呀好呀。”
孟辞归笑的十分温柔可亲:“我与殿下多少也算青梅竹马,自然是什么事都不好瞒的……”
青梅竹马?
峰回路转梁启逢精神抖擞。
“看不出来啊殿下,你与嘉禾郡主竟然从小就认识了。”
顾元熠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别造谣啊!”
谁跟你青梅竹马!
孟辞归:“我说的是算。”
“不算!”超大声。
就在顾元熠为了少挨顿打要开始反驳的时候,一个丫鬟匆匆地跑了过来。
“郡主!五小姐有请。”
吵闹声顿时就没了,孟辞归似有预料的起身,对几人道:“你们先聊,我去去就回。”
顾识眼看着就要站起来,被孟辞归一个眼神看了回去,只得目送孟辞归带着小婵离去。
周无不用说很快跟了上去。
梁启逢感慨:“可真不太平。”
顾元熠敛着眉没说话,他就知道孟辞归要走的这条路不容易,但没办法,她自己选的路,总要走下去。
顾识敲了敲桌子,看向顾元熠:“什么青梅竹马?”
顾元熠:“……”
“真不是青梅竹马,我们只是小时候见过一面而已。”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顾识看他的眼神更凶了。
他和阿辞上一年才见的呢!
孟辞归跟着丫鬟来到一个院落,里面鸦雀无声。
江五姑娘坐在主位,春晓和夏至还有几个不同衣服的丫鬟均是衣衫凌乱,只不过两人和其他人明显不是一伙的,站的泾渭分明。
孟辞归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她看向了迎了两步的江五姑娘。
江五姑娘尴尬的笑着,指了指一旁的座椅,道:“郡主请坐,暂时安置各府随从的地方生了乱子,我已经派人去请其他家的姑娘过来了。”
孟辞归没动,目光在四五个凑在一堆的丫鬟身上扫过,冷笑:“是吗?”
“忠心是好事,就怕出了事你的好主子保不住你。”
几个丫鬟瞧着低眉顺眼,闻言有一个竟低声哼了出来,显然对孟辞归的话嗤之以鼻。
小婵左右看了看,见如意花瓶里插着颜色鲜艳的鸡毛掸子,快走几步抽出来狠狠地打在了那个丫鬟的腿腕。
“啊!”那丫鬟惊叫一声跪倒在地,满目怨恨的扭头看了过去。
小婵快准狠的又抽了一下在她脸上,丫鬟惊叫着捂住脸再也不敢抬头了。
“胆敢对郡主不敬,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