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躲着我了!”孟如菱叉腰,怒着张小脸看着坐的吊儿郎当的留德道长。
留德道长还是那句话:“我躲你干什么?这不是犯了错被师傅惩罚,看园子呢。”
站着的孟如菱不服,明显能感觉到留德道长的敷衍:“那你刚才为什么看到我就走?还不和我八卦了!怎么都不问我这么些天没来都干什么了?”
以前她来留德道长都很热情的,这次虽然面上看着没什么,但冷淡确实真的。
留德道长双手枕在脑后半靠在树干上,仰头看着树荫下气红了脸质问他的少女,无奈叹了口气:“大小姐,夏天了,多说句话都要大喘气,你让我歇歇吧。”
孟如菱冷哼一声:“之前夏天你也不这样。”
留德道长有理有据:“之前夏天也没这么热啊,今年的夏天真是要了命了。”
孟如菱:“瞎说,仙台山还是很凉爽的!”
孟如菱这还是一点都不假,山上总是比城里要阴凉,仙台山除了树就只有这一座道观,当真是一点都不热的。
至少比起忻州凉爽多了。
留德道长错开眼,道:“那你说说我无端端的为什么要躲着你啊?”
孟如菱一脸睿智:“肯定是爷爷跟你说了什么啊,你连我给你的荷包都不带了!”
留德道长风轻云淡的表情后藏着紧张,他手指扣着后脑装作平淡的问:“哦,那你是怎么想的?”
孟如菱忽然蹲下,看着留德道长郑重其事的开口:“当然是他想错了啊!我们俩可是铁铁的好朋友!”
留德道长:“……”
看着孟如菱认真且清明的眼神,留德道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听了全程的绒花。
绒花立刻错开眼神看向树冠,哇,树冠好大,绿油油的,怪不得这么凉爽。
留德道长忽然就放松了。
“你真这么想啊?我还以为你这么久没来是因为怕我连累你名声呢。”一句话就解释了自己这几日躲着孟如菱的缘由,可谓十分鸡贼了。
孟如菱大手一挥十分豪迈:“怎么会!爷爷年纪大了,思想老旧不懂这些,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呢,我喜欢阿故哥哥那样的。”
言罢还十分嫌弃的看了留德道长一眼:“你就算了。”
留德道长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觉得有必要掰头一下。
“我怎么了?我和你家阿故哥哥各有千秋。”
孟如菱对此并不认同,很懂的换了个话题:“成济道长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留德道长知道她在转移话题,但也顺着她的意换了个话题,毕竟跟孟知故比,在孟如菱眼里他肯定得输,属实是没必要。
“不回来了,他还俗了。”
孟如菱瞬间瞪大了眼睛:“!”
看着孟如菱这番模样,留德道长从屁股下面抽出小矮凳递过去,自己坐在地上,开始给她聊八卦。
“就是他出去云游的时候,遇上了个人……”
“哇!”
“哦。”
“这样啊。”
孟如菱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感叹几句,脸上的表情丰富到留德道长想伸手捏一捏的程度,好在他能忍。
孟知故来到之后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面目清秀眉眼神色吊儿郎当的道长坐在大树下的草地上,口若悬河的说着什么,一旁的锦衣姑娘坐在小板凳上托着下巴,时而惊叹时而点头表情别提多灵动了,怎么看怎么和谐。
孟知故:“……”
就这还纯洁呢,说出去谁信啊!
最后还是留德道长发现了孟知故。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朝着孟知故行道士礼。
“孟公子。”
孟知故点头,看向一脸意犹未尽的孟如菱。
“家里来人了,我来接你回去。”来都来了,总要带一个回去。
“好叭。”孟如菱点头。
“你去外面等我,我和留德道长说几句话。”
孟如菱欲言又止,但对上孟知故清冷的目光只得作罢。
阿故哥哥看起来有点凶啊,不过阿故哥哥跟爷爷又不一样,我都解释过了应该不会误会留德道长了吧?
孟如菱一步三回头的走远,担忧的看着两人。
“绒花,你说阿故哥哥会跟留德道长说什么啊?他会不会也误会了吧?”
绒花心说误会是不会误会的,就只有你一个心大的觉得你和留德道长的交流很正常。
嘴上却道:“应该不会吧,老爷子提起这个的时候家主都没有开口。”
孟如菱点头:“也是,阿故哥哥这么厉害。”
绒花:“……”
孟知故只是问了留德道长一个问题:“道长想过还俗吗?”
留德道长:“……”
他狐疑的看着孟知故,斟酌了一下道:“应该不会吧。”最重要的是他还俗做什么啊,就算孟如菱开窍了,也不一定就能看上他啊,他一个道士除了脸还可以,性格稳定有趣了一点,给不了孟如菱一点其他比如物质上的东西。
一想到孟如菱日后有可能要跟着他吃苦,他就有点受不了。
但若是他再继续躲着孟如菱,反而适得其反让孟如菱开窍了他可就罪过了!
孟知故只看着他,似乎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
留德道长继续道:“我之前与你说过的,阿菱心思单纯,保持现状是最好的情况,我不会多余做什么,希望你们也不要做。”
孟知故负手而立,对留德道长天真的想法不敢苟同。
“没什么东西会一成不变,你若无意不如出去走走,我听闻仙台观的道长总是会出去云游,道长可有想去的地方。”
留德道长懂了,这是想让他离开。
“我若是不走呢。”
孟知故:“你连离开这里的勇气都没有,凭什么保证日后能眼睁睁的看着阿菱嫁给其他人。”
留德道长沉默了。
现在他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保持现状就很好,或许也是刻意的在回避这个问题。
留德道长当机立断:“我考虑一下。”
孟知故得到满意的答案才转身离开。
孟如菱朝留德道长暗中摊手,打哑谜似的比划着,只收获一个留德道长的挥手。
孟如菱:“……”
白担心你了。
两人坐上回程的马车,孟如菱没问孟知故怎么忽然来了,就乖乖的坐着。
孟知故倒是先开口了。
“昨日和你说的可记住了?”
孟如菱点了点头,知道孟知故是说城阳侯府来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