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菱叹了口气:“所以说啊。”
她觉得这辈子都很难遇上合心意的人了,所以在留德道长说她要不要去做道士的时候,她是有一瞬间的心动的。
她总不能赖在家里一辈子吧。
虽然爷爷和阿故哥哥不会在意。
孟辞归:“不要给自己设限。”
孟如菱托着下巴看着孟辞归,嘟囔道:“可是阿辞姐姐,你喜欢好看的,若是顾公子长得丑你还会喜欢他吗?”
孟辞归:“不要假设不存在的事情,没有意义。”
孟如菱看着冷静又慵懒的孟辞归十分羡慕。
“你和阿故哥哥这一点就很像,看事情都很通透,不像我什么都不懂。”
孟辞归眨了下眼睛,手指捏着腰间的丑丑的荷包,觉得应该多于孟如菱说些什么。
“可是阿菱,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你。”
“你是独一无二的,不需要去像谁,爱你的人会永远爱你。”
“若不然,这爱不要也罢。”
孟如菱听懂了一句半,后面一句半半知半解,但这就足够了。
“嗯!阿辞姐姐说的对!留德道长也是这么说的!”
孟辞归:“……”
这个脑子怕是叫钢铁直女吧。
算了算了,还是听哥哥的顺其自然吧。
庄子的轻弩制作叫停,参与的人来之前都签了契书按了手印,此事断是不敢透露半句,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各自回归之前的生活。
原本为此制作出来的模具被孟辞归安排打包好,装进货物里运往漓州,算是附赠给端亲王府的。
孟府在漓州有产业,商队来往并不会引起怀疑。
安排好这些,三伏天到了。
今年的夏季少雨,初伏便已热得不行。
是地面上几乎可以煎鸡蛋的程度。
三伏天孟辞归屋子都不想出,有冰的日子也太爽了吧!
孟如菱倒是会省,直接来燕回院蹭冰,一天十二个时辰八个时辰都在,就差住下了。
孟老爷子倒也想来,奈何被孟知故时刻看着,勉强维持不动就不热的程度。
总之整个忻州的白天,因为这一场大热都蔫了吧唧的,仿佛之前的繁华全都不在了。
晚上倒是好一点,憋不住的人还能出去转转,只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初伏眼看就要过去了,孟辞归有些担忧。
“不知会不会有雨,若是一直这样田地里的庄稼如何受得了?”
大尧的天灾很少,也不是没有,但忻州这样富庶的地方却是从未有过,今年的夏天的确是不同寻常。
孟知故倒是稳得住,道:“前几日派人去了仙台观请道长观测了一下,最迟十日后便会落雨,阿辞不必担心。”
他身为孟府的掌权人,这些事情考虑的非常周到,若是因为干旱忻州附近受灾,孟府自然是义不容辞,不过他秉承的道理非是待灾难降临后如何补救,而是如何防止灾难的降临。
孟辞归倒是不知道孟府还需要做这些事情。
“这都是官府的活计,哥哥怎么这般熟练?”
孟知故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道:“应该的。”
孟辞归不解。
孟知故没有多说,只是又过了一日来时将族谱带了过来,跟着来的孟如菱手里拿着一本家训。
孟辞归听着孟知故与她讲族谱,说家训,难得心平气静,半点夏日的浮躁都没有。
然后足足听了三日。
期间孟老爷子借着这个机会来燕回院感受了一下空调房的快乐,讲完之后意犹未尽,恨不得再说三天。
然后被孟知故无情的赶了回去。
好消息是沉闷的天气里终于起风了。
带着燥热气息的风声里裹挟着泥土的芬芳,这是要下雨的征兆。
孟辞归扶着门框看着外面逐渐大起来的狂风,笑着道:“倒是有几分本事。”
孟如菱点着小脑袋瓜:“仙台观的道长们都很厉害的。”
大风突起,忻州的百姓都开心的出来迎风走动,一个个开心的不得了。
风来了,雨便要下了,他们担心的大旱就不会发生!
好事!
喜事!
不多时天空昏暗下去,飞沙走石树枝乱颤,霎时间电闪雷鸣,豆大的雨滴突然而至,碎玉般如珠子噼里啪啦的落下。
正在关门窗的丫鬟们抓紧了动作,亦是被猛烈的风雨扫了一身,狼狈的收拾完拜过主子匆匆地回房间换衣服。
孟辞归和孟如菱人在茶室,堆着的冰都被丫鬟们撤下去,送了热茶和糕点,随即将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的。
耳边是噼里啪啦的声响,孟辞归和孟如菱一人一边,舒舒服服的摆烂。
“无聊惯了,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孟如菱突如其来的感慨。
“倒也不是,我之前一个人待在府里超级无聊,可是和阿辞姐姐待在一起,即便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瘫着也不觉得无趣。”
最后做了总结:“我果然和阿辞姐姐天下第一好。”
孟辞归眼睛里沁着笑意,道:“那我可真是荣幸之至。”
孟如菱不觉得自己是在夸奖人,这都是她的真心话。
孟辞归也不无聊,这几天将孟如菱和留德道长相关的事情都听了个遍,可把瓜吃全乎了,自然也是不亦乐乎。
绒花从一开始的紧张不安到最后的死心,只用了短短的一个时辰。
随便了,事都是小姐自己说出去的,跟她绒花有什么关系?
绒花也总算是明白了,孟如菱这人吧,就坚定的认为留德道长不是她的理想型,所以和他交流毫无顾忌,但这份毫无顾忌在她不知不觉间似乎变了味道;
但孟如菱不觉的啊,她觉得挺好的,好朋友这样完全没有关系!
可是这在外人看来就很不对劲了!而且就绒花所知,留德道长对孟如菱的心思,绝对不那么单纯!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做的那些事情,完全不像是道长对普通信士会去做的。
谁家道长带着信士跑半座山去看枯叶蝶啊!
反正绒花是不信!
小婵听着都觉得不对劲儿了,对绒花亦是十分同情,但这也不影响她吃瓜的心情。
“阿菱小姐对谁都这样吗?”
绒花有气无力的道:“没有,只对留德道长这样,我问过她,她就说觉得留德道长说话有趣,还对她脾气。”
小婵:“……”
如果这都不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