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车夫带着满车的铁矿匆忙而来。
这次是他打头,后面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停了下来。
孟辞归快速坐了上去,里面留了一个人的位置,正好能塞进去。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车子又从侧门再次进入庄子。
这次没过多久孟知故和孟辞归便出来了。
盯着人的皱眉,似乎觉得有些巧了。
孟辞归先上了马车,孟知故与管事的说话。
“最近的矿产不错,精铁产量应该会有所提升,你多注意些。”
管事的连连称是,目送孟知故上了马车,直到马车看不见了才返回去。
凑近了的暗哨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有问题。
马车进了城直奔孟府而去。
回府的时候已经过了午膳的时间,府内的人快速准备好膳食,吃了之后两人便齐齐去休息了。
“小婵!阿辞姐姐呢?”
用了幻形贴的孟辞归淡定垂首行礼:“菱小姐,小姐外出归来累着了,在休息呢。”
孟如菱失望的收回脚,无精打采的折返回去。
“唉,德育私塾什么情况啊,人家都放假他搞什么端午祭,带着小阳和珠儿去周恩故里讲学,虽然很有意义,但是我自己真的很无聊啊。”
绒花只得提议:“那不如出去转转?”今日歇浒河有龙舟比赛,可热闹了。
孟如菱不喜欢水,连带着连龙舟都提不起兴趣。
“好叭。”再去打扰爷爷钓鱼会被秋后算账的,她还是出去转一圈吧。
孟辞归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转身,从另一条路出了孟府。
“小婵姑娘出去啊。”
孟辞归笑着应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走上了大街。
石清年这会人已经在西城门外了。
听了暗哨的回报,石清年不可避免的皱起了眉头。
难道真是他想多了?与他们交易轻弩的人和孟府没有关系?
“按照原计划行事。”
“是。”
暗哨退去,石清年才朝孙不理走了过去。
“他什么时候到?”
孙不理虽然曾经是石清年的兵,进入兵营后也从流氓痞子进化到了兵痞,但总归是痞,是一点都不带变的。
只见他扬了扬眉,十分不在意的道:“我怎么知道?”
石清年看了他一眼,道:“你牵的线你能不知道。”
孙不理还是那句话:“反正东西是真的,你爱要不要。”
石清年冷笑:“你最好别回漓川军。”
孙不理摸了摸眼罩,眼睛里晦暗不明:“伤残者不可为军,石太尉是要为了孙某破例了?”
石清年继续毒舌:“你倒是记得这只眼睛是怎么伤的。”
孙不理不笑了。
他怎么忘了扎人扎心是石清年的独门绝技呢,没事招他干什么啊。
忽然一阵马蹄声响起,是冲他们来的,孙不理立刻戒备起来。
“唉?孙不理!”
孙不理听到这声音就头疼,怎么这么倒霉又碰到了?!
顾元熠是准备回盛京了,再有一个月他母妃该过生辰了,可不能再外面瞎晃了,不然真该生气了。
孙不理佯装微笑的抬头,见顾元熠和纪良辰包袱款款,看模样是要远行,脸上的笑意真切了不少。
“两位这是要回去了?”
顾元熠翻身下马,看了眼石清年以及他身后的商队,道:“你们也要离开吗?不如一起。”
孙不理走过去的脚步一顿。
“我们还要等人,就不和两位一起了。”孙不理客气的道。
顾元熠仿佛听不懂他的拒绝,骄矜的脸上格外坚持:“没事,我也不急着回去。”
孙不理看向纪良辰。
纪良辰爱莫能助。
孙不理:“我们不顺路。”
顾元熠:“我们可以顺路。”
孙不理:“……”他就没见过这么烦的人。
要不是因为他身份不一般,早就打一顿了。
龙王郡思归客栈那天晚上,孙不理和赵虔在门后面听得清清楚楚,纪良辰提到奉龙卫,又称顾元熠为公子,态度带着些许恭敬,这顾元熠必是龙子龙孙,他可惹不起。
顾元熠忽然问:“你不是跟着她吗?离开那么久干什么去了?接私活了?”
孙不理反应极快,只见他不是很在意的摆了摆手道:“我拿了银子送孟辞归回忻州,她感恩我舍命相互便给了我一个容身之处,不过公子不要误会,我只是住在孟府,并不是为孟府做事。”
这事石清年来之后必然查的一清二楚,他瞒不过去,也没打算瞒。
这世上的事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可以提醒人,也可以迷惑人。
尤其是聪明人。
顾元熠见他毫无顾忌的说出孟辞归来,倒是信了几分。
他看了眼站在原地等待的石清年,正准备说什么被马蹄声打断,抬头看了过去,就见那天在茶楼见到的少年骑着马奔来。
孟辞归看清楚顾元熠的脸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心里无情的骂了他一百遍。
孟辞归熟练的下马,朝着石清年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被无视的孙不理和顾元熠齐齐转头看着他。
孟辞归朝石清年点头示意,伸出手请他往一边去,显然是有些话不想让孙不理和顾元熠等人听。
重点是顾元熠和纪良辰。
顾元熠见那两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问孙不理:“他们做的什么生意?”
孙不理懒得开口。
纪良辰道:“箱子装的看起来应该是布匹衣物之类。”能被大批量购入且用箱子装起来的货物并不算多。
顾元熠直言:“我想看看,都忘记给家人带礼物了,折回去太麻烦了。”
孙不理:“……”
这个理由真的是太敷衍了。
谁家赶路买布匹啊,图他难带碍事吗?
孙不理叹了口气,无奈道:“这又不是我的货物,跟我说有什么用?”
顾元熠见他神色不作假,便直接抬腿朝石清年走去。
孟辞归简直想撬开顾元熠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好生回去就回去啊,半路停什么?好,就算你看到熟人聊两句,那你聊完了走啊!杵着干什么?!还过来了!!
孟辞归面上平静无波,心里骂的可脏了!
一个北地太尉,一个盛京殿下,怎么就这么巧就撞在一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