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识稍微冷静了一点,孙不理道:“你不如回去休息一下?你这个样子都不好看了,你夫人喜欢好看的。”
顾识对这话不知为何非常认同,他认真的点头:“说的没错。”
他珍惜的摸了摸手里的画卷,然后转身原路返回了。
将顾识暂时劝住,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孙不理硬着头皮道:“要不,我去请孟辞归过来?”
周无转身就走:“行,我去厨房看看。”
弄点饭菜给公子吃,再烧点热水。
孙不理不是很确定孟辞归会不会来,毕竟她才回孟府,需要时间和亲人相处。
但顾识并不好骗,这次是他自己潜意识知道自己状态不对,这才愿意妥协去收拾,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若是在天黑之前还没有见到孟辞归,天知道顾识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详请参照龙王郡那次去偷的墨金珠。
对,上次的金子全在孟辞归那里呢。
许让松醒来之后人已经到了孟府了,想起昨天晚上从曹掌柜那里得到的消息,他立刻换了衣服起身去找了许老管家。
“醒了?怎么喝那么多?”许老管家嘴上这么说,手上却递了一杯热茶过去,关心的看着自己许久未见的儿子。
“谢父亲。”许让松接过来喝了一口,看着许老管家斑白的头发欲言又止。
许老管家笑着道:“想说什么就说。”
许让松措辞道:“父亲,听闻家主有意让我留在忻州。”
许老管家:“是有这个意思……”
不等许老管家说完,许让松情绪便有些激动。
“为什么?!当初你们让我去盛京我便去了,我好不容易做出一番成绩,如今又二话不说让我回来?!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许老管家心一凉,看着情绪激动脸色涨红的许让松,许老管家神色难辨的叹气:“我知道你在怪我。”
“怪我当初让你去盛京,却把孟府管家的位置给了瑞时,可你要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这是许让松心中的痛点,如今被许老管家点破,颇有几分恼羞成怒。
“你知道还让我去?!你就只有我这一个儿子!你怎么狠得下心?!就为了让老爷子安心?!为了孟府把自己的亲儿子就这样打发出去了?!他待你多少恩情?!你矜矜业业伺候这么多年还不够吗?!”许让松从未和许老管家袒露过自己内心的怨怼和不甘,如今却是把藏了许多年的话真真实实的说了出来。
许老管家气的一拍桌子猛的站了起来:“够了!”
许让松一愣,梗着脖子看着许老管家。
许老管家浑浊的眼睛变得凌厉,盯着许让松:“当年老爷问过你们俩,将来想要做什么,你说要成为我这样的人,瑞时说孟府给了他一口饭吃,他做什么都可以,去盛京的人选老爷原本属意瑞时,是我去求着老爷换成了你,因为我不想你一辈子在孟府做一个下人,做掌柜难道不比做下人好吗?”
“老爷心善看出了我的心思却没有点破,他让你去盛京,让你脱离奴籍堂堂正正的做人,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知感恩,竟对孟府生出了怨怼之心?!”
“许让松!你让我太失望了!”
许让松一愣,他因为是许老管家的孩子,自小就比普通下人穿的好吃的好,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是奴籍,试想一下有谁家主人会对奴才这样好?
可孟府却是这样对他和他的父亲的。
许让松心思百转,但想到他在盛京的积累,便将这份愧疚压了下去。
“事已至此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已经在盛京待了这么多年,人脉,朋友全在那里,我这次回来就是想着接你去盛京住,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生活在一起,你们就这么对我?”
许老管家继续拍桌子,声音增大:“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许让松!我问你,你在盛京有没有做对不起孟府的事情?!”
他的儿子他最清楚,聪明是聪明,但小心思也许多,他原以为许让松走之前他说的那番话许让松听进去了,如今看来是半点没有。
若他儿子真的做出了什么对不起孟府的事情,他哪里还有脸面去见老爷!
许让松不敢看许老管家,妄图搪塞过去:“那么多人看着我,我能做什么?”
孟府往盛京派了好几次人,他都知道。
许老管家不肯放过他:“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许让松更是恼羞成怒,一把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水,声色厉荏的道:“我说了没有!你既然不相信就去老爷子那告发我啊!”
说完便转身走了。
许老管家气的脸色涨红呼吸急促,缓了好些时候才过来,泄气似的靠在椅子上,看着门口出神。
孟辞归这会刚歇好,孟知故便寻上了门。
“饿了吧,用午膳吧。”
孟辞归见只有他自己,便问:“外公呢。”
孟知故和她一同去膳厅:“外公还在歇息,晚一会再吃,福臻院的小厨房是专门调理身体的,近几年都是在那里吃。”
燕回院也有自己的小厨房,知道孟辞归要回来,甚至专门配了一个盛京那边的厨娘。
两人落座,饭菜才开始上。
孟辞归一看就知道小婵又出手了。
孟知故吃着发觉味道似乎和之前尝过的不一样,抬头去看孟辞归。
孟辞归吃的很香。
她是一点都不挑。
孟知故掩去心底的情绪,道:“许让松去找了许伯。”
孟辞归回忆着进门时外公身边跟着的另一个人,想必就是他了。
“嗯。”
孟知故:“过程不怎么愉快,后来许让松走后,许老管家找了小许管家,让他帮忙查一查许让松在盛京的动作。”
孟辞归吃饭的动作一顿,咽下去后道:“他这是要大义灭亲?”
孟知故点头。
小许管家一旦参与,就说明这事在孟府瞒不住,许老管家不会不知道。
“在许伯心里,外公是最重要的,其次是孟府。”许让松勉强排个第三,许伯可能会为了他谋划,但一旦触及到外公和孟府的利益,许让松也得往边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