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观看流放仪式后,夜离便一直待在姜南渡在业火专门为能力者准备的住所中,期间姜南渡偶尔会出去几次,但不多时就会回来,一连十天过去了。
而在这十天里,夜离一直听从姜南渡的安排,利用她的训练室不断地训练,可喜的是,先前林昭给他打的五支药剂,那时他的身体毫无反应,但在这些天的训练中,效果渐渐呈现出来,如今的夜离,已经成功地迈入了一阶。
【力量:3750kg 速度:65/s 感知:199】
姜南渡看着夜离刚测出来的数据,一个人喃喃道:
“其他依旧正常,就是这个感知力怎么会这么高,不比我差了……”
夜离看着她默默嘀咕的样子,开口问道:“怎么了?”
姜南渡右手抵在下巴,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指了指小黑屋,夜离稍微愣了一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道,就凭着感觉来吧…哈哈”
内心暗自嘀咕,总不能告诉你是灵拉着我到处跑吧。想到这,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灵,总觉得自己好像更能看得清她一点了……
似察觉到他的目光,灵歪了歪头,看向他。姜南渡看着夜离偏过头去,只以为他只是不好意思看她,想到这脸颊又有些烫,她不禁暗自啐了自己一口。
也因为这种不对劲的感觉,这些天来她都有意无意地避免和夜离接触。
“这样啊,你的感知力很强,可以说是天赋异禀。”姜南渡解释道,随即神色严肃起来,“所以不要让别人知道,懂吗?”
夜离笑着点了点头,姜南渡连忙偏过头去避开夜离的笑容,面对夜离总是突如其来的袭击,她已经形成了应激反应。
“待会儿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姜南渡端了杯水递给夜离,开口道。
夜离将水一饮而尽,舒缓的哈了一口气,闻言脸色有些凝重:
“嗯……没事吧?”
姜南渡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但夜离能猜到,估计是和自己有关。两人一同离开测试室,待夜离洗了个澡出来后,姜南渡已经离开了。
“什么嘛,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夜离在沙发坐了下来,打开电视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依旧是那部《撤退的矮人》,他很喜欢这部动漫。
过了一会儿,夜离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手机是姜南渡给他的,目的是为了方便联系,再就是他可以通过这部手机的监控看到妈妈的情况。
她情况很好,在那所疗养院里受到的待遇很不错,只是她总是喜欢唱着那首小星星。
夜离拿起手机一看,电话备注显示江涟漪,他接起电话问道:
“江姐,有什么事吗?”
江涟漪神秘兮兮地问道:“小夜离,小肚肚在不在家?”
“刚出去了,不在,咋了?”夜离疑惑不解。
“哎呀,真是太好了,我到楼下了,待会儿给我开门。”江涟漪长舒一口气,笑道,“小夜离你忘啦?上次请我帮忙的事。”
夜离愣了愣,上次?帮忙?噢,订蛋糕……想起这些天两人好像刻意保持着距离,他正犹豫着该说些什么的时候,那头电话的声音传来:
“好啦,有什么事等我上去再说,就这样,拜咯~”
“嘟嘟嘟…”夜离看着已经挂断电话的手机,哭笑不得。
不一会儿,门口就响起“叮咚”的声音,夜离打开房门,江涟漪举着蛋糕,看不见脸。
“铛铛!”,江涟漪的脸从蛋糕旁露出来,她把蛋糕放在夜离身前,晃了晃,问道,“怎么样?”
夜离看着身前的蛋糕,不大,是巧克力蛋糕,周边的装饰很漂亮,像是过圣诞节一样,只不过这个小爱心是个什么鬼?
他嘴角抽了抽,有些不好意思:“江姐,这……”
“好啦好啦,我懂的~”看着夜离神情异样的样子,以为他害羞了,“就这样吧,不打扰你们咯,替我给小肚肚祝个福哟,拜~”
随即转身蹦蹦跳跳地离开,夜离无奈的笑了笑,江姐……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他暗自嘀咕了一声,关上了门。
当夜离关上门的那一刻,正蹦蹦跳跳的江涟漪突然停下脚步,她转头,深深地看着那道已经关上的门,而后又转过头来,墨丝轻扬,灯光照落其间,点点亮泽明如繁星,
“两个小鬼,哪怕只有一瞬间的温暖,这世界于你们而言,都不会那么寒冷了吧。”
夜离打开冰箱,看着小巧精致的蛋糕,叹了口气:“这可咋办呀……”
而后他坐回沙发,看着电视,只一会儿,那股复杂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傍晚时分,姜南渡打开房门,今天的她有些累,为了应对那些老家伙,她要一次一次的证明自己的实力,所以打了很多场架,不过好在她都赢了,成功的堵住那些老家伙的嘴巴。
虽然只能维持一段时间,但是……她看了眼还在盯着电视看的夜离,好像……挺不错的。
她没有开灯,也没有出声打扰他,轻轻地走到冰箱前,有些渴,想拿瓶可乐喝,只是手刚一碰到冰箱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动静。
她转过头,刚好和夜离近在咫尺的眼睛对上,鼻尖贴在一起,空气一时凝结,夜离的手按在冰箱上,不想让她打开,一时没注意与她的距离。
两人气息相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对方温度,姜南渡终于反应过来,抬起拳头就要打去,然而夜离已经连忙退后几步,他伸出双手,急忙辩解道:
“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冷静!”
姜南渡看着他,清丽容颜泛起的红晕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怒的,夜离咽了咽口水,继续解释:
“那个,我,我只是不想让你打开冰箱,就是这样,真的!”
看着夜离虽然慌乱但表情却是认真的模样,姜南渡放下手,用力的深呼吸了几下,声音有些冰冷:
“什么意思,这冰箱里有什么?”
夜离尴尬地笑了笑,刚想说话,姜南渡已经打开了冰箱,看着眼前小巧精致的蛋糕,愣住了……
夜离打了个哈哈,尴尬道:“哈哈,那个,额,嗯,今天我生日。”
他上前拿出蛋糕,向客厅走去,一边走一边继续含糊其辞道:
“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哈哈,没想到你回来那么快…”
他将蛋糕放在桌上,迅速地插上蜡烛,姜南渡跟在身后,没说话,夜离转过身,继续自己拙劣的表演:
“额,好了,接下来是啥来着,噢对了,是唱生日歌,是吧,哈哈哈……”
姜南渡只是看着他,原本脸颊上的红晕转移到了她的眼眶,看着眼前少女的神情,夜离也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道:
“那个,先许愿吧,蜡烛快灭了……”
姜南渡摇了摇头,嘟着小嘴,声音哽咽:“不,不要,夜离,还没唱歌呢…”
夜离的头更加低了,他小声说了句“不准笑”,而后便轻轻地唱起歌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声音温柔婉转,很是好听。
歌声停下,姜南渡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而后微微低头,十指交错,置于胸口处,阖眼许愿。夜离看着眼前的少女,眉眼弯弯,浅浅微笑。
姜南渡许完愿望,睁眼看到眼前微笑着的少年,不由得有些痴然,她再也难以自控,上前一把抱住夜离。
夜离愣了愣,下意识地抬起手,然而听到她细小的抽泣声,最终将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起来。
……
“喏,你看,就是她,五月初五出生的,这个日子可邪门了!听说会克死父母,以前我还不信,现在嘛……”
“真的假的?”
“真的!你没听说嘛,她妈妈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她爸爸也在她生日那天也死了!”
“怎么死的?”
“听说是被车撞死的,这谁知道……”
“还有,你们看她眼睛…”
“异瞳?”
“说得好听,我看就是什么邪祟吧!”
“诶诶,我还听说啊,她现在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我去,真那么邪门?”
“可不是?!”
一个小小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她穿着洁白如雪的裙子,手捧着菊花,一步步地朝着父亲的灵牌走去。
而一旁的众人中,有许多带着孩子的父母,他们对着那道小小的身影指指点点,跟着自己的孩子说:
“都看到了吧,少跟她来往,别把什么脏东西带回来!”
“听到没有?!”
“唉,以后别和她玩了,听话…”
……
好吵,好吵,吵死了……那道小小的身影来到灵牌前,放下手中的花,缓缓跪下,她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眼泪不停地流淌。
“南渡,这个是爸爸,这个是妈妈,记住没?”
“嗯,记住了!”
“南渡,不要太在意别人的话,爸爸会一直陪着你的。”
“好~南渡最爱爸爸啦!”
“南渡,爸爸今天又打败了好多坏蛋,救了好多好多人,爸爸厉害吧?”
“哇,爸爸好厉害,是最厉害的,爸爸是英雄!”
……
“爸爸,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一定要回来哦!”
男人摸了摸女孩的头,笑而不语。
“爸爸,你在哪,怎么还没回来呀……”
一个头戴纸质皇冠的女孩独坐于沙发上,这是她给自己戴上的,爸爸说她戴着皇冠的样子很可爱,所以等爸爸回来之后,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地看到这样的南渡……
昏暗的屋内,蛋糕上的蜡烛渐渐熄灭,女孩重新插上蜡烛,继续燃烧,一次又一次,直到最后一根蜡烛熄灭……
“爸爸,你去哪儿了,你不陪南渡过生日了吗……”
“爸爸,你不要我了么……”
“爸爸,不要丢下南渡,南渡一个人,好怕……”
……
姜南渡紧紧抱着夜离,身躯不停地颤抖,爸爸,你看见了吗,南渡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今后也不再会是,所以……
她猛地抬起头,压抑许久的泪水终于喷涌而出,此刻的她,没有了往日的冷若冰霜,像个孩子似的撒泼哭闹,晶莹的泪珠诉说着少女的情愫,她盯着夜离如星辰般的眼眸,抽泣道:
“对不起…我决定了,我要离开你,我要去执行任务,我要杀很多怪物,我要突破四阶,四阶不行就五阶,五阶不行就六阶……”
寂静的空间中,一道声音响起,它坚定且热烈,如同流星划过般美丽:
“夜离,我不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