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声袭来,
林佑与红玉二人身周灵芒消散,相继落在后殿深坑之底。
到达这里,那强烈的血腥气达到极点。脚掌踩在地底,竟反馈过湿润之感?
林佑走到尸骸边,仔细观察,赫然在死者掌心与身上,分别嗅到了硫磺与木炭的味道,‘难道说……’
突然,林佑目光一眯,瞧见死者衣衫上的白色粉末,
用手指轻轻挑起一些,细细端详,‘嘶~果然是硝石!’
林佑当即将目光瞥向身边另一位死者,一番查探之下,确实发现了同样的特征。
“红玉姐,你方才不是好奇:以王百川一人之力,如何能消耗如此大批量的火药原料么?”林佑拍拍手,轻声道:“我估计,这些人就是答案了。”
闻言,红玉顿时了然,嘴唇翕动道:“你是说,是王百川指使的他们制成的火药。”
的确,若有这么多可用的劳动力,完成多大批量的工作,都并非没有可能。
“不仅如此,而且他们所完成的成品量,反而无法估计。若单纯以这个人口基数来看的话,绝对不少。”
林佑此时,心底却想到了当初新安镇外,看到的那条硝石矿脉,里面的硝石几乎快被开采空了。
红玉自然知晓此事后果,想到火药对于寻常百姓的杀伤力,心底不由一慌。
就算大夏修士有能力自保,甚至保护住相当一部分平民百姓,可是余下的那些怎么办?岂不是时刻受制于火药的威胁之中?
保护不了百姓的王朝国家,必然是失败的。
“那,这么多成品火药会去了哪里?”红玉略显急切的问道。
林佑沉吟片刻回道:“我们现在能几乎能笃定,王百川就是来到这里制作火药的人,可是他被人杀了。
待在这里制作火药的人,如今也被杀了!可以知晓的是,如今与火药产生直接关系的人,除了最后的受益者,全都死了。
那么我们能不能猜测,杀掉王百川与此地这些人的凶手,就是整件事最终的受益者?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让整件事对他的影响降到最小。
而且火药制成之日,王百川与这里的这些人一样,都没有了价值,反而还要承担一定的风险。除掉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红玉素手拍了拍额头,“获益者猜测么?倒是能让我将原本纷乱的局势看清了些。
两军对垒,弃车保帅,一时得失不重要,幕后之人计较的从来都是天下大局。
可是,幕后之人这般的割舍行为,将自己隐藏的更加隐秘,让我们很难找到证据。”
林佑领着红玉,行走在血色土地与尸骸之中,闻声回眸提醒道:“红玉姐,你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
红玉闻言一怔,“环节?”
“没错!一来、王百川来此制作火药,可他的钥匙如何得来的?谁在暗中指使并支持他?”林佑补充道:“此前,万宝阁蓝灵蓉说过,王百川平日里连去万宝阁的钱,都是不认识的同行之人垫付的。可他居然买了暗金符印?这枚空间图谱的钥匙!”
红玉顿时了然,“你是说,王百川莫非早就知道暗金符印的功效。而且,还是幕后之人故意将暗金符印通过拍卖的合规手段交给他?”
林佑点点头,“我认为那个所谓的同行人,就是确保整件事情顺利完成的关键。毕竟很难保证,会不会有其他人参与到暗金符印的争夺之中?”
“谁在万宝阁拍卖的暗金符印?他绝对与整件事脱不开干系。”红玉眼眸微眯道。
林佑耸耸肩膀:“可是由于万宝阁规矩,我们找不到关键的卖家信息!”
“二来、制作火药必然需要相应的人力与地点。
幕后真凶,能在大夏与军皇司监察之下,找到并控制住这么多的百姓,其势力不可小觑。若是参考申蒙川,我们有理由怀疑,大夏高层中绝对有人与他们有所牵连。
暗金符印所指向长安黑市的宅院,以及其中的空间图谱,还有如今的这座地宫。我想其背后肯定属于同一个主人,才能让整件事发展的如此流畅。
因此,长安黑市那座宅院,也许是个线索。”
红玉脚步一顿,美目中闪过惊艳之色,补充道:“那这么说,幕后之人千方百计,其实就是想要得到未知批量的火药!可是他要用这些来做什么用?”
林佑眉头轻皱道:“这个,无从可知!至少到现在,我们尚未与幕后之人真正的照过面。
不过如今,回顾申蒙川杀死王百川的一事,我认为他们其实原本就是一伙儿的。这也解释了,王百川为何对申蒙川如此信任,甚至毫不抵抗的就被袭杀了。”
红玉秀拳紧握,越想越觉得可能性颇大,‘真是盲点啊!这样就能解释申蒙川袭杀王百川的真正原因。而且,申蒙川又负责城防,想要成功,简直轻轻松松。’
“原来,这一切的纠葛,居然是在火药之上么?”
“为了保守秘密,就杀掉王百川,当真兔死狗烹。”
红玉点头道,一向自认聪慧的她,倒是没有这般独特的视野,关注到这本毫不起眼的火药之上。
林佑并未回眸,自顾自的寻找看现场有没有相关的线索,
似是别有意味的回道:“红玉姐,其实王百川的死,倒也真的巧。我和师父初到长安的当晚,他就被申蒙川袭杀,你说巧不巧?”
闻言,红玉却是身形一抖,显然听懂了林佑的弦外之音:
‘林佑难道是说,幕后之人当天就知道了姜红衣与他们的动作?为了怕秘密被查,方才下此狠手?
这岂不是说,真凶的情报异常敏锐,甚至他的眼线就在当天遇见的人中?要知道就连女帝也不能确切知晓姜红衣入长安的消息啊!
难道,那人的情报机关,甚至超过了女帝与大夏?’
红玉思绪正乱之际,
林佑却翻过一具尸身,仔细检查了已经被不知何物给撕咬了的伤口,心道:‘又是这种伤口!伤口小且杂、却无比繁密,多番撕扯,才有这锯齿形的伤口,难道是在……吃么?’
突然,“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