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黄昏,
林佑与秦宝宝、楚琼华二女站在街口,
目送镇北王李封昊揪着,脸上明显写着不情愿的李妙童离去。
此前的一切已然尘埃落定,
申蒙川当众泄露并承认,杀死千鳞卫都督王百川的言论,掷地有声!
长安军皇司的人听见了,镇北王听见了,禁军上卫营二十二营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虽然引出了更深的谜团,但这件事已成定局。
方才,林佑与李封昊携众人搜索了申蒙川的住处,
想要寻找到蛛丝马迹,但很可惜却意料之中的,没有收获。
以林佑的角度来看,若单单是申蒙川行事,绝不可能如此缜密,整件事唯一能被称为疏漏的,只有申蒙川本人。
由此推断,申蒙川还仅仅是幕后之人的‘手中刀’而已。
此外,虽然没有机会从申蒙川身上发现【鬼蛛刺青】,但从他的反应来看,他应该知道它代表着什么!甚至,他同样拥有也说不一定。
‘若这般想来,那申蒙川或许与王百川一样,原本共同效力于某个隐秘的组织。’
至于王百川为什么被杀?林佑确实没有头绪。
更何况,若申蒙川一心求死,他也阻止不了。
镇北王李封昊的到来,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不过倒也为林佑省去了不少麻烦。
毕竟,单单凭借着他单属性的灵力,想要压制申蒙川,怕是要暴露不少的底牌。
“师兄?有什么不对么?”
见林佑目光久久凝望,被秦宝宝当成娃娃搂在怀里的楚琼华,灵巧的探出小脑袋疑惑道。
这长安一路,她算是见识到了尘世险恶,平静的繁华下,赫然隐藏着深深的危险。记忆中母亲赞不绝口的盛都长安,仿佛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还是说,你还在想妙童姐姐?”楚琼华杏眼微眯,鼻息间轻轻哼道。
“嘶,你个小丫头,胡说什么呢?”
林佑手指弯曲,轻轻敲在楚琼华小脑袋上。
“哎呦!”
楚琼华吃痛的捂着脑袋,
美目微嗔的瞪了眼林佑,愈发确定自己猜中了林佑心思。
她挺挺花苞胸脯,心中愤愤道:‘我才不会输呢。’
就在楚琼华昂首挺胸的同时,她后脑勺忽然迎上一抹异样柔软丰盈,
她这才想起,自己身后也有个“大的坏家伙”!
心下不由一黯,‘这……未来真的有机会超过她们么?为何师兄身边的女子都是这样的……恐怖?’
少女的纤细心思根本藏不住,半抿樱唇,幽幽叹了口气。
秦宝宝歪着脑袋,眨了眨“睿智”的漂亮瞳孔,
凭借她的体质,能感受到小师妹身上的失落与酸涩气味,但说不出来。
“好了,小小年纪心思还挺深,就别学着大人露出失落模样了。我方才在想正事。”林佑伸手轻点楚琼华眉心。
日渐西沉,黄昏的余晖落在三人身前,仿佛为他们披上暖阳霞帔。
看了看天色,林佑抻了抻懒腰:“天色也不早,我们走吧,在这上位营耽搁的够久了。”
“嗯!”2
“等等!”此时,不远处传来呼唤。
军皇司的尹魅闪身落定在三人身前,妩媚面容因赶路似有红润,焦急道:“还好你们还没走,不好了。”
“怎么了?”林佑眉心微蹙。
“禁军三十六营的总统帅赶来了,申蒙川是他当年军中旧部,得知了申蒙川自爆之事,根本不相信我们的解释,执意将军皇司的其他人扣了下来。”
尹魅急切诉说:“你是女帝特使,又是堪破此案之人,你的话定然比我们有力,帮帮军皇司吧!”
闻言,林佑皱眉轻语:“疑案已然水落石出,盖棺定论,众所周知。他还敢这般行事?”
突然,他声音一顿,脑中回忆起什么,“等等……你说禁军三十六总帅?”
“那不就是……邓全宗么?”
“没错!”尹魅脸色稍显尴尬,老上司为难他们,让他们找曾经的罪过的人,寻求帮助,还真是有够讽刺的。
“那也就是说,申蒙川…是邓全宗曾经的嫡系将军,如今的手下。”
林佑扶着下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走吧!我们去会一会。”
上卫营
满脸怒容的邓全宗眸中似乎毫无理智,凶戾眸光扫过众人,
“你们居然敢将他逼到这般地步?就算他有罪,也轮不到你们来审。”
“大人……”上卫二十二营副将,银甲方茂急声正欲解释。
就被邓全宗打断:“住嘴!你们这些废物。就算他李封昊是镇北王又怎样?他还管不了禁军的事。”
营外,传进一声轻笑:
“呵呵!邓大人火气不小啊。镇北王管不了,那女帝总管得了吧!”
“谁?”
“邓大人,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啊!”林佑几人走近。
“又是你?”邓全宗咬牙切齿道。
他心思比申蒙川聪慧许多,瞥见众人看向林佑的目光,稍显讶然道:“他们口中所说,那看破真相的人,是你?”
林佑平静颔首,“倒也并非堪破,只是推测,是申蒙川自己暴露出来的破绽。”
邓全宗看到林佑后,不知为何,瞬间冷静下来。
他知道林佑手里有女帝信物,在他面前绝讨不到好处。‘就算再愤怒,也不能在他爆发。’
邓全宗没想到这件事真的是林佑解决的,若是旁人……
他话锋一转,
“就算你奉女帝旨意查案,审问申蒙川,是不是也该提前告知他的直属上司?”
“他如今死去,这偌大的禁军上卫营,你让我交给谁管理?若是长安期间发生不测,谁担当此责?”
“这些你都想过么?无知稚童!”
林佑冷笑道:“呵呵,你这是责问我?”
“你也知道你是申蒙川的直属上司?
那他当夜袭杀千鳞卫都督,犯下此等罪责,你全然一点儿不知?还是说你也……”
“胡扯!”邓全宗心中猛然一跳,厉声高语。
“我什么也没说啊!你急什么?”林佑摊摊手,眸中闪过莫名光辉,
“邓大人,整件事大家有目共睹。”
“你如今这般做派,是做好了去女帝面前解释的准备了么?”
邓全宗故作淡定,拂须道:“本公自然不会姑息养奸,可长安布防息息相关,更是不能有半分不妥。”
“这就是你该操心的了。何况大人如今没了军皇司政务,处理这些东西不是轻轻松松?”
“你!”邓全宗怒目,‘我长安军皇司司长之位,怎么丢的,你不知道?还敢说。’
“哼!没理由了吧!”林佑嘲讽道:
“所以,你这样扣留军皇司的人,是出于什么理由?”
邓全宗愤然摆手,其实是林佑堪破案件之时,他就已经输了,不能再追究,‘只祈祷他不要……’
军皇司众人神色一松,他们没想到邓全宗如此绝情。
单单凭他们根本斗不过代国公,此刻不由对林佑分外感激。
见此,林佑悠然笑道:“走吧!那我们就不打扰,邓大人处理禁军事务了。”
伴着渐昏沉的夜晕,一行人坦然离去,
邓全宗眸中升起冷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