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是上次那个用栅栏围住的茅屋,而是专门搭建的茅屋。
纸鸢只能在他们安排的大娘眼皮子底下方便,绝无任何能跑出去的可能。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只有云清伶了。
对于孙老头他们来说,当然不能让云清伶跑出去,要是云清伶跑出去再搬些救兵,再加上看云清伶的气质显然身份不一般,自然有那个本事,万一招来官兵将他们村子里那些事全都公之于众怎么办。
恐怕,村子里好些人都要蹲大牢。
因此这消息传出去后,村子里的人都卯足了劲去追踪云清伶。
云清伶自从成功脱离之后一头钻进山林,她也不顾地势复杂险峻,一个劲儿的按照地图指示往出口跑。
一路上,她的鞋子被荆棘划破了,脚底一片刺痛,渗出斑斑血迹。
跑了几个时辰,她只觉得两腿发软,就像灌了铅一样,每挪动一步都觉得分外困难。
云清伶还不敢让掌心汗水把自己的手浸湿了,因为要看地图。
终于,到傍晚的时候,云清伶实在跑不动了。
她找了一个隐蔽的树洞,也顾不得里面脏不脏,坐在里面休息。
或许是因为累极了还是觉得困倦,虽然在走之前饱餐了一顿,但因为体力消耗过大,甚至都来不及想太多,一坐下就大脑放空。
不过一会儿,云清伶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何时,云清伶是被人群隐隐约约传来的喧闹声吵醒的。
她一睁开眼睛就惊悚的意识到喧闹声并不是梦境幻听,而是后面大概几十里处确实有人找来了。
顿时,云清伶睡意全无,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树叶,连忙从树丛中爬出来。
透过树林的缝隙往后面看,果然看见另一处山头有几十号人,手里举着火把正往这边而来,隐约似乎还听到有人说。
“仔细找找,别让她藏起来了。”
说话的这人嗓门大,这声音在山间带了点回音,让云清伶听的清清楚楚。
顿时,她再顾不得其他,因为是借着上茅房为有逃跑的,所以云清伶身上除了王大娘给的地图,再也没有任何东西,甚至连点干粮都没有。
她现在水米未进,只靠意志支撑着往外跑,云清伶在心中默默给自己打气。
她不仅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纸鸢。
若不逃出去的话,纸鸢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她要赶在这帮人祸害纸鸢之前找到官府把纸鸢救回去,云清伶再顾不得其他,拔腿就跑。
可是很快,她发现精疲力尽的她根本就不是这帮人对手。
眼看着他们搜索的范围离自己越来越近,而自己体力在逐渐耗尽,虽然方才休息了几个时辰,但毕竟没有什么食物给她填饱肚子,现在云清伶肚子不仅在咕咕叫,双腿还越来越虚弱无力,软得像面条。
她从小在皇宫中娇生惯养,何时被这样饿过肚子,自然受不了。
眼看着这伙人的火把越来越近,云清伶躲在了山林旁边悬崖的一处茂密灌木丛里。
因为她知道再继续跑自己迟早会被他们抓住,只能先躲起来,让这帮人找不到。
云清伶顺着藤蔓往下爬了一点,勉强在灌木丛中躲好,藏住身形,她死死的抓住悬崖上峭壁垂下的结实藤条,哪怕柔嫩的掌心被磨破了也不敢松手。
因为她底下的悬崖很深,若摔下去即便不死腿也得摔断。
若真摔断了腿就麻烦了,她跑不了只能坐以待毙。
云清伶才刚刚藏好,没多久这帮人果然来了。
“奇怪,刚才我还隐隐约约看见有个人影在这边,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该不会是你天黑眼花了吧。”
“管他的,赶紧四处找找,任何一处可以藏人的地方都不能放过。”
……
紧接着,这帮人便分开找了起来。
云清伶一只手死死攥住藤条,尽量蜷缩好身体不让他们发现。
她感觉到有明亮的火光越来越近,有人往悬崖便来了。
她抬头透过灌木丛的叶子缝隙一看,果然,上面是个年轻人,他正举着火把往黑洞洞的悬崖底下看,似乎在仔细搜寻这里有没有帮人。
这年轻人看到悬崖下面灌木丛还挺茂密,阴影处完全能藏进一个瘦弱的女子,便对旁边一名男子喊道:“老二,你给我找根棍子来。”
“好。”被叫做老二的男子很快就折了一根树枝递给年轻人。
云清伶心砰砰直跳,都快要出嗓子眼了。
自己正是躲在其中一片灌木丛中,若是他们就这样拿火把照,灌木丛实在太过茂密,根本发现不了躲在灌木丛中。
可万一对方拿棍子把灌木丛的叶子拨开,自己就无所遁形了。
这一瞬间,云清伶紧张得浑身直冒汗。
纸鸢拼尽全力才让她逃出来,到现在还不知道纸鸢怎么样了,她可不能再被这帮人给抓住了。
不过,让云清伶庆幸的是,这人手里的树枝不够长,而云清伶为了尽量不被发现,方才顺着藤条往下攀爬了一段。
他只能拿着这跟树枝在悬崖边上的灌木丛拨来拨去,口中忍不住埋怨:“老二,你折的树枝,也太短了,火把照不到的地方黑黢黢的,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嗐,哥。你检查的那么仔细干嘛,一个破悬崖而已。你是没看到,那女的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大户小姐,细胳膊细腿的,好像风一吹就能倒,她能跑到悬崖下面去吗,那不早就摔得七荤八素了。”
似乎被老二的话说动,年轻人不再执着于在悬崖边的灌木丛中搜寻,他随手丢了树枝,口中嘀咕着:“真是奇了怪了,那人能到哪去,我就不信她还长出翅膀飞了。”
这帮人在原地搜索了好一阵子,实在没找到,又拿着火把又往前面继续前行。
云清伶这才松了口气,可她身上的衣服全都被冷汗给浸湿了,手中拽着的藤条也下滑了很长一段,因为她手心全是汗,连藤条都快握不住了。
云清伶虽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样柔弱,可到底只是个女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