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知道,要让云清伶接受他和陈水儿生的孩子很难,大不了云清伶实在接受不了,他就把贺郅鸣养到别处去,也算对得起她了。
贺文宏刚能动弹,满怀希望穿好衣服来到云清伶院门前,可还是以云清伶身体不适为由把贺文宏给打发走了。
贺文宏不免觉得云清伶的气性实在太大了些,都这么久了还没消气,甚至不愿意见他,就不怕自己作过头了,他们的感情永远无法破镜重圆?
不过仔细想想,自己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云清伶心中有气也正常,还是再等等吧。
贺文宏决定先把陈水儿诱出来再说。
几天后,一辆青色的小油篷车进入了京城。
马车里正坐着陈水儿的哥哥陈大贵,还有陈水儿的父母,他们时不时掀开帘子往外看。
“这京城还真是气派。”
“可不是,都说京城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在一声声的议论中,他们到了当然到了,目的地不是公主府,而是贺文宏提前安排好的小院子。
陈家人自然知道贺文宏和陈水儿的事,还因为此事在村子里一贯觉得很得意。
他们女儿生的漂亮,十里八乡那是出了名的,当时有户有钱人家想娶陈水儿当小妾,陈水儿执意不从,整日跟贺文宏混在一起,两人甚至有了苟且。
陈家人知道后气的不行,差点把陈水儿绑起来狠狠打一顿。
直到后来,贺文宏科考中举带着一家子人搬进京城甚至还做了大官,他们才觉得女儿眼光着实不错,默许了陈水儿跟着贺文宏。
他们自然也知道在京城贺文宏娶了公主的事,因为整个村子都知道了,但那又如何,公主也不过是个女人,本朝律法只要公主允许,驸马也是可以纳妾的。
更何况公主三年无所出,哪个男人不纳妾?
在他们心里,公主早就接纳了陈水儿的存在。
这次,贺文宏请他们进京城肯定是享清福的,他们高兴得把家里的几头猪和一头老黄牛还有几只鸡都给卖了当盘缠。
贺文宏自然也是好言好语,先将他们哄住。
这座宅子并不算华丽,在京城实属稀松平常,但对于没有见过世面的陈家人来说就好像皇宫一样。
他们进入宅子忍不住左看右看,啧啧称奇,就好像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一般看什么都新鲜,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贺文宏正坐在里面,陈家人不懂规矩,只知道贺文宏现在是大官,连忙向贺文宏跪下。
“草民见过官老爷。”
“伯父伯母,你们何必如此客气。”贺文宏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连忙将他们扶起。
不过,刚才他们那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让贺文宏很满意,看来他可以先用话把陈家人哄骗住,让他们留在京城,留在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内,再借此逼陈水儿出来。
“既然大人如此客气,那乡里乡亲的,我也就不讲究了。”
陈父从地上起来左看右看。
“对了,我女儿呢,怎么不见她人。驸马爷,水儿从十五岁就跟了你,本来家里早就给她安排好了亲事,她可以去镇上的县令家做第十房小妾。可她铁了心的非要和你在一起,我和她娘为此不知骂了她多少次,还差点把她打一顿。她这样真心待你,你可不能辜负她。”
曾经贺文宏也是在他们面前发过誓的,等飞黄腾达一定会娶他们女儿,现在这官老爷的门楣高了,他们陈家恐怕够不上。
但女儿长得这样漂亮,做个妾带他们一家子享受荣华富贵还是绰绰有余。
贺文宏面上敷衍着,“自然,她很好,伯父伯母不用担心。只是最近水儿偶感风寒,恐怕不能来见你们,你们先在这住着,过几天我让人给你们送些银两,姑且算作这段时间的生活费用。等过段时间水儿身体大好了,我再让她来看你们。”
陈家人连忙答应下来,毕竟这里的日子和村子里比起来简直就像天上,很多吃的用的玩的他们见都没见识过,如果真能好好享受一番当然好。
见陈家人这么轻易就被说服,贺文宏没在他们身上多花心思,径自走了,顺便叮嘱身边的小厮一定要看好陈家人,别让他们跑了。
殊不知,他身边的小厮早已被云清伶收买。
白天,贺文宏吩咐了小厮,小厮晚上就偷偷摸摸找了个机会亲自禀报云清伶。
这名小厮叫做小二,跟着贺文宏做事也有些年头了,小二性子一向很本分,贺文宏说什么就做什么,可谓是忠心耿耿。
一般来说这样的人是不会倒戈相向背叛主子的,可最近出了一件事。
也是云清伶偶然一天夜里睡不着逛园子时听到有人在哭,发现是坐在湖边的小二,才知道了他身上所发生的事。
小二有一个相好的丫鬟名叫翠翠,翠翠年方二八,容貌十分美丽,脸颊有两个梨涡看起来可爱极了。
云清伶也曾经跟翠翠打过照面,对这个漂亮丫鬟有些印象,平日里,翠翠在兰佩房中伺候,但只负责打扫卫生,整理床铺,和贺文宏接触不多。
贺文宏院子里的丫鬟大概有个,个个都长得非常漂亮,各有特色,三个有两个都被染指,贺文宏暗中收做了通房,只是一直瞒着云清伶罢了。
而翠翠是个例外,翠翠一直不注重打扮,从来没有想过攀龙附凤,甚至故意藏拙扮丑,连胭脂都不曾用过,在贺文宏面前也尽量低下头,生怕引起贺文宏注意被收做通房。
只因为她早已经有了心上人,就是贺文宏身边的随从小厮小二。
小二和翠翠都是苦命人家的孩子,被家人送到这里签了契约,起码还要干十年才能离开。
但如果做下人的能自己攒钱赎身,也能早日恢复自由。
小二和翠翠便约定,两人要一起努力攒钱赎身,离开公主府,做一对平凡夫妻。
这一年多以来,两人都在各自努力,从未违背过彼此的诺言。
然而事与愿违,贺文宏喜新厌旧,对通房丫鬟没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