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贺文宏久久没有离开的意思,云清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驸马想来还没用晚膳吧,我让厨房多做两个菜。”
“如此甚好,公主,今夜花好月圆,不如我们小斟几杯?”
只要云清伶同意喝酒,到时候他就神不知鬼不觉把袖子里的东西无声无息的放到杯子里。
到时候,即便云清伶怀疑,他也可以用酒醉搪塞过去。
更何况他们本就是夫妻,不过是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罢了。
“既然驸马有兴致,我当然没意见。”
云清伶也非常好说话的顺势答应下来,毕竟好歹也收了东西,不给点甜头怎么行。
贺文宏觉得自己离目标又更近了一步。
很快,一桌子美味佳肴就摆上了桌,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勾人食欲。
可惜两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菜肴上。
桌上的酒壶呈乳白色,形状优美,极具风雅。
贺文宏主动殷勤的给云清伶倒酒,他倒不敢一开始就和云清伶动手,怕云清伶还有防备心,免不得要做戏一场。
贺文宏在权贵人家的圈子混了好几年,酒量早就练出来了,但他喝了几杯就装作微醺的样子,跟云清伶倾吐真言。
“公主,我知道我以前忽略了你,我以后一定加倍补偿你。说来,我一个寒门学子能娶得公主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以前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还望公主原谅。”
云清伶摩挲着酒杯,静静的看着贺文宏表演。
贺文宏根本不敢看云清伶的神情,怕云清伶识破,继续给云清伶灌黄汤,说了很多暖心的话。
以前的贺文宏从来不屑于对云清伶这样做,他认为云清伶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如果换做以前那个傻乎乎的云清伶,还真有可能被贺文宏打动,觉得他洗心革面,今后必定跟她夫妻和睦。
但此时的云清伶早已经换了芯子,或者说,她就是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勾魂恶鬼,贺文宏偶尔施舍般的买的一件礼物和花言巧语骗不到她。
“公主,这杯就当是赔罪酒了,请公主满饮此杯。”
贺文宏注意到云清伶一直没有喝酒,心里不免有些着急,开始以道歉为理由劝云清伶喝酒。
云清伶强行从眼眶中挤出两滴眼泪来,“浪子回头金不换,驸马能这样想自然是好,到底我们已经成亲三年,我也不想一直与你闹僵下去。”
贺文宏听闻此言心里很是得意,他就知道云清伶还是以前那个云清伶。
也不知道这些天是谁蛊惑得云清伶把这个家搅得鸡飞狗跳。
不管怎样,先搞定云清伶再说。
云清伶今天穿着一件杏色的衣衫,轻薄的料子包裹着曼妙的身躯,加上雪白的肌肤。
怪他从前眼拙,竟然没发现,其实公主的身段真好。
说来,这钱也花的还算值得。
过了今晚,公主府的一切就都是他的了。
云清伶看着贺文宏殷勤递过来的一杯酒,眼中在尽力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忍不住心中冷笑。
她好歹也是宫里长大的人,从小目睹过宫里的妃嫔为了争宠尔虞我诈,互相陷害,说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丝毫不夸张,贺竟然还想用最拙劣的办法设计她。
这让云清伶感觉智商受到了莫大侮辱。
偏偏,云清伶还得配合他演下去。
“既然驸马诚心诚意道歉,那本宫就接受了。”
随后,云清伶扬起头,用袖子掩住酒杯。
在贺文宏看来,就像是把酒果断的喝了下去,实际上这酒都洒在了地上。
贺文宏亲自递过来的东西,她可不敢喝。
见面前的杯子空了,贺文宏更是激动,继续拿好话来哄云清伶。
可过了一会儿,云清伶还是神色如常,贺文宏不免有些着急。
怎么可能,按理来说应该起效了才对。
云清伶一看贺文宏的神态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故意装模作样的扶了扶额头,像是有些困惑不解。
“驸马,今日本宫饮酒过度,有些困乏,你先回去吧。”
“公主身体不适,我……”
贺文宏神态着急,本来想直接开口提出今晚自己留下,但云清伶先他一步吩咐道:“纸鸢,好好送驸马回去。”
自己则起身往帘子内走去。
都到这个地步了,自己好话说尽,云清伶竟然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贺文宏咬了咬牙,眼底有一抹愤恨,不过还是先随着纸鸢离开了。
贺文宏走后,云清伶转过身来,眼里满是冰冷。
她重新拿起那只酒杯,发现杯里残留的酒液其中漂浮着几粒白色的药粉,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或者很容易被当成灰尘杂质。
但云清伶刚才将这酒凑进鼻尖时,闻到一股淡淡的苦涩味,一般的酒绝对不会有苦味,这酒里面有东西。
云清伶将酒杯交给冷情,“你好好查一查这杯子底下的到底是什么。”
冷情答应下来,“是,公主。”
这时,送客的纸鸢也回来了。
“公主,你是没看到,方才富马的脸色比吃了死苍蝇还难看,反正奴婢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驸马一定是想借机对公主你做什么。公主,你没事吧。”
纸鸢记得云清伶酒量不差,虽然算不上千杯不倒,但刚才区区几杯酒绝不可能醉。
云清伶为什么要装醉?
“那酒里被人放了东西。”
“驸马他想干什么,真是太可恶了。”纸鸢恨不得现在就把贺家那一家子通通都赶走,尤其是驸马这个伪君子,整天都只想着算计公主。
“放心,我早防备着他,自然不会中招。”
“他还假装跟公主你道歉,还送东西,呸!”
纸鸢看见装首饰的盒子都恨不得直接将贺文宏送的东西丢出去。
“用不着跟银子过不去。”
虽然云清伶不差钱,但谁会嫌自己的钱多。
云清伶打开盒子,看着华贵流光溢彩的玉楼点翠重新合上。
话虽是这样说,她不会跟钱财过不去,但也绝对不会戴贺文宏送的东西,她嫌恶心。
即便再漂亮,也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