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壶黑乎乎的,缺了一个角,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纸鸢连忙去厨房拿了一壶茶过来倒在杯子里,又将双儿扶起来一口一口的喂着。
喝了一杯水之后,双儿恢复了些许,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
“纸鸢姐姐,你怎么会来这里。”
纸鸢晃晃手中的药膏,“公主听说了你的遭遇,很是同情你,让我给你带些食物和药膏来。”
“多谢公主。”
就好像已经一只脚踏进鬼门关被人生生拉回来的感觉,双儿如同获得新生,眼泪夺眶而出。
要不是她现在受了伤行动不便,不然都得给纸鸢磕一个。
“谢谢纸鸢姐姐。”
“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又何必跟我客气。”
纸鸢掀开双儿的衣服,一看吓了一跳,这十板子属实不轻,将双儿细嫩的皮肉都打烂了,加上没有及时处理早已经化脓,空气中散发着一阵阵恶臭。
双儿难堪的流下泪来,曾经她也是一个爱美的小丫鬟,就因为一时不慎打碎了一只青花瓷瓶,何至于沦落于此,差点连命都没了。
“双儿妹妹,你别害怕,我来帮你抹药。”纸鸢柔声安抚着,硬是忍着恶心处理好了伤口,又撒上药粉。
过程中虽然很疼,但双儿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到处理完伤口的时候,双儿汗水都已经将枕头浸湿了。
“好了。”纸鸢也松了一口气,“这些都是公主赏的好药,你涂上会没事的。”
“多谢公主,多谢纸鸢姐姐!”双儿又忍不住道谢。
这几天,纸鸢听从云清伶的命令去探望双儿,双儿渐渐好转。
老夫人那边不知怎么听说了双儿情况好转也没有得传染病的消息,派了人来通知,让双儿休息个天就重新回寿喜堂做事,原因就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人手不够。
双儿恨得咬牙切齿,对着纸鸢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甚至求纸鸢跟云清伶说情,让云清伶把她要到院子里去,免得再受那老太婆搓磨。
纸鸢很是为难,“双儿妹妹,你也知道我只是个下人,能帮你的不多,公主那边我可以跟你说几句好话,但我可不敢保证什么。”
尽管如此,也已经让双儿很感激了。
双儿眼前发亮,“只要姐姐肯帮忙就好,双儿先谢过姐姐了。”
纸鸢摆了摆手,无奈道:“双儿妹妹不必客气,只要到时候事情没办成你别怨我就成。”
于是,这天回去以后,纸鸢就跟云清伶说了这件事。
“公主,奴婢看双儿妹妹也是够可怜的,而且她平日里为人实诚,干活勤快,若以您的名义把双儿要来,想来老夫人也不敢说什么。”
云清伶认真思索了一番,纸鸢怕她不肯,连忙改了口。
“当然,若公主觉得为难那就算了,我去回了双儿,其实我也是受双儿所托随便说说。”
“等等,纸鸢,本宫并非不肯帮她这个忙。本宫只是觉得双儿或许有更大的用处。”
“公主,此话怎讲?”纸鸢连忙问道。
“若本宫就这样开口把她要来倒也不是不可,不过就是不知道在离开寿喜堂之前,双儿愿不愿意替本宫做事。”云清伶心生一计。
“公主有何吩咐,奴婢必定转达。”
云清伶摇了摇头,“不必,此事由本宫亲自去说就好。”
下午,云清伶来到了如今双儿住的地方。
双儿看见云清伶,强撑起半个身子想给云清伶行礼,被云清伶提前一步制止。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就躺在床上好好养着吧。”
“多谢公主体恤。”双儿此时看云清伶的眼神满是感激,若不是云清伶发了善心让纸鸢拿药来,自己恐怕早就已经一命呜呼,烂在这里都没人知道。
“双儿,听纸鸢说你想进本宫的院子伺候?”
“是。”双儿忙不迭道,“公主宅心仁厚,奴婢愿意追随公主,做牛做马报答公主,请公主成全奴婢。”
“听纸鸢说你是个机灵忠心的,本宫当然愿意用你。”云清伶目光柔和,丝毫没有公主的架子,“只是双儿,你能不能先帮本宫办点事?你暂且先回寿喜堂像往常一样伺候,如果有难处,你可以通过纸鸢告诉本宫,如何?”
双儿本就是个机灵的,一点即通。
云清伶这样说,她就知道是有任务交给她,连忙表忠心。
“奴婢一定听从公主的吩咐。”
“既然如此,那你先好好休息。”
老夫人根本不知道云清伶暗中吩咐纸鸢照料双儿,给双儿送药的事,只以为这丫头福大命大,挨了十板子竟然还能自行痊愈。
就在双儿能恢复行动之后,她让双儿重新回寿喜堂伺候。
尽管双儿这次有惊无险,性命无虞,整个人却还是瘦了一大圈,原本丰润的脸颊凹了下去。
老夫人拨弄的手中的佛珠,“你倒是个有福气的,既然如此,那你就继续回寿喜堂伺候,今后切记小心做事,不要毛毛躁躁的。虽然这十板子不轻,但若不是你做事冒失出了差错,老身也绝不会无缘无故罚你,你切不可有怨怼之心。”
老夫人又开始了她那套洗脑的说辞,可双儿早已经被云清伶收买,明面上在寿喜堂伺候,实则早就是云清伶的人了,又怎会受她洗脑。
不过,她还是掩饰的极好,连连答应。
老夫人满意了,让人把双儿带下去。
双儿被重新分配了屋子,和陈水儿住在一起。
原本陈水儿还要时不时在这儿和贺文宏私会,但贺文宏已经很久没来了,老夫人也觉得不能让陈水儿这个狐媚子勾搭贺文宏,总惦记着贺郅鸣破坏了他们的计划,让云清伶疑心,干脆就让双儿和陈水儿一起住,断了他的心思。
双儿心中暗喜,刚好可以完成云清伶对她的嘱托,就假装百般向陈水儿示好,跟陈水儿拉近关系。
陈水儿很享受这种被人讨好的感觉,心里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公主府的主人,而双儿只是她能随便指使的丫鬟。
双儿一直忍着,在能力范围之内但是都满足陈水儿,两人相处倒也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