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宏?一根烂黄瓜罢了,当真以为她稀罕?
“贺翠茹,你不会以为天底下真就只有你大哥一个男人,而本宫非他不可?只要敢惹本宫不快,别说你,就是贺文宏本宫也照样休夫扫地出门。”
没了她的庇护,贺家人什么都不是。
“你……!”贺翠茹瞪大眼睛,甚至都顾不得气愤。
云清伶竟然说她要休了大哥!
先不说女子休夫是何等的惊世骇俗,再说云清伶先前的种种行为,分明就是爱惨了贺文宏,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贺文宏说,一直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们一大家子,哪里能舍得休夫?
她莫不是在危言耸听,故意大放厥词。
想到这里,贺翠茹又胸有成竹了起来。
“云清伶,我劝你谨言慎行,你背着我哥大放厥词,难道就不怕这话传到他耳朵里,当真与你一刀两断?”
“求之不得。”云清伶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务必要让贺翠茹听清楚。
“你有本事就把本宫的意思传达给他,本宫倒是要看看,他如何跟本宫一刀两断。”
这时,贺翠茹才稍稍意识到不是云清伶离不开贺家人,而是贺家人离不开云清伶。
现如今贺文宏还没有在朝堂中站稳脚跟,若当真和公主闹出和离的丑闻,只怕会失去皇上的青睐,今后的官途止步于此。
她脸色僵硬,第一次感到后悔对云清伶出言不逊,想说点什么找补,又迟迟说不出口。
云清伶却不再给她机会。
“你若想借此威胁本宫,那大可以试试。本宫今天乏了,想早点休息,纸鸢,送客。”
贺翠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纸鸢半拉半拽的轰出了院子。
“贱人,都是云清伶这个贱人!”
贺翠茹居住的菡萏院里传出一阵嘈杂的瓷器碎裂的声音,其中夹杂贺翠茹不堪入耳的谩骂。
屋内地上一片狼藉,而丫鬟跪在其中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被波及,就连和贺翠茹平日里关系最亲近的红渠都只是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里等贺翠茹发泄完才敢上前劝。
“小姐,气大伤身,你可要保重身体,别气坏了自个儿,不值当。”
“也不知道云清伶最近是不是转了性子,变得越发令人生厌,本以为这次能去她院子里讨些好处,没想到好处没讨着,反而听了好一通教训!她竟然还敢打我,贱人!凭什么,她不就是仗着自己投了个好胎吗,公主又如何,以前不照样被我们家耍的团团转,草包,废物!”
红渠安安静静的听贺翠茹骂完,这才开口。
“公主最近确实有些不对劲,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陈水儿的缘故受了刺激。”
红渠不说还好,一说贺翠茹倒觉得真有可能。
以前云清伶满心满眼都是她哥,怎么可能说无情就无情,肯定是得滞了陈水儿的存在因爱生恨,想故意报复他们家,好借机引起贺文宏的注意。
想到这里,贺翠茹轻松了不少。
只要云清伶还在意贺文宏,就代表他们贺家还能拿捏住云清伶。
“她也不看看她那样子,还不如陈水儿会讨人欢心,大哥为了陈水儿冷落她也是情理中事。”
贺翠茹像是想起什么,懊恼的锤了一下桌子。
“如果换做平常,我可能还能慢慢想办法拿捏她,可是三天前在茶楼我曾跟周彩蝶她们夸下海口说下次与她们相见之时必定会戴上金石斋的镇店之宝,最贵价的海棠步摇给她们瞧瞧。可那只步摇价格一天比一天高,恐怕没有五百两银子是拿不下,我本想着去云清伶那捞点好东西糊弄过去,没想到她这次变得一毛不拔,过几天的聚会我该怎么办,难不成要被她们嘲笑不成。”
贺翠茹自从来了京城后见识了京城繁华,早就被五光十色的富贵迷了眼,每天穿金戴银,山珍海味。
她还开始结交家世显赫的官家千金,可是京城中的大家闺秀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再加上他们从小就含着金汤匙出生,身边有一大堆嬷嬷和丫鬟伺候教导规矩,一个个都气质清贵。
在贺文宏没有中榜发迹之前,贺翠茹都是在村子里当村姑,不仅没人伺候,还得亲自烧火做饭,即便到了京城开始学习琴棋书画,也只是临时抱佛脚,能有多大的成效。
再加上刚到京城时她没什么衣品,每天专把贵的往自己身上套,打扮得跟暴发户似的,更加结交不到朋友。
贺翠茹为了融入她们费了番苦心,在精心钻研下总算交到了两三个表面的手帕交。
他们看似关系融洽,实则暗中攀比成风。
女孩子聚在一起,比的无非就是衣裳首饰之类,先前因为云清伶对贺翠茹足够宠爱和纵容,光是月钱银子就有足足一百两。
再加上贺翠茹时不时去云清伶那里忽悠云清伶将好东西送给她,让贺翠茹在那几个手帕交面前挣够了面子。
这次她若拿不出她口中所说的镇店之宝一定会丢脸丢大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人脉可不能就此崩塌,贺翠茹急得直跺脚,又忍不住把云清伶骂了一通,没好气道:“红渠,你快替我想想办法,若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我恐怕寝食难安。”
她点了一下自己的私房钱,贺翠茹从来到京城就奢靡无度,出门讲究排场,尽管云清伶待她不薄,她还是没存下什么钱,钱箱子里竟然只有区区二十五两银子,实在杯水车薪。
红渠将垂下的一缕青丝绕在指尖把玩,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小姐,现下奴婢这里倒有个主意,只是……”
“只是什么,既然有主意那就赶紧说来听听,别磨磨蹭蹭的。”贺翠茹有些不耐烦催促着。
红渠这才说出口,“小姐若真着急想买下金石斋的步摇,不如去跟账房支些银两解燃眉之急。”
其实贺翠茹以前也这样做过,只是五百两银子属实算一笔巨款,够跟整个公主府所有人一个月的花销,她以前最多只跟账房拿百八十两银子,一下子拿这么多还从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