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傲到了丰乐县城,并没有乘车离开,而是找了一家民宿客栈住了下来。
章招弟回到饭店,坐在门口的树荫下写作业。
那张名片夹在笔记本里,她不停的翻开看,发誓一定考上B大。
日头西沉,天边起了火烧云,把盛夏住的小菜园染红了。
“好漂亮啊!”
盛夏正在菜园里浇水,抬起头看天空。
“沈老师,我又来啦!今天晚上我能不能蹭你的空调房啊!”
章招弟抱着一摞作业,弯腰摘了一个红透了的西红柿,对着水管子冲了一下,咬了一口。
“可以啊 ,现在学校放假了,晚上我一个人还真有点害怕,以后晚上你都过来与我做伴!”
“谢谢沈老师,我过来帮你!”
章招弟把书放进屋里,脱了鞋子 光脚进了菜地。
“沈老师,今天中午我们店里来了一位神秘客人!”
章招弟接过盛夏手里的水管子,兴奋得有点过分了。
“有多神秘?让你高兴成这样!”
盛夏随手摘了一根嫰黄瓜,在手里出溜了一下,直接咬了一口。
“在B大图书馆遇到就算了,在这个穷乡僻壤的饭店也能遇上,你说我们有没有缘分?”
盛夏听到章招弟的话,明显的一怔,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人呢?!”
盛夏语音带着颤抖,几乎不受控制。
“早走了!他骑着三轮车,我送他去的车站!他还要了你的联系方式!”
章招弟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盛夏。
沈老师已经魂不守舍了,手里的黄瓜也不香了。
看来这两个姓沈的人之间有情况!
“没想到,B大教授竟然会骑三轮车!”
章招弟摇头感叹道。
“你把这块浇完,我回屋休息一会!”
盛夏有点落寞,回屋直接躺床上了,她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躯体
脑海中如同一团乱麻,各种思绪交织在一起。
她想到哥哥知道她在这里却不过来相见,心中的疑惑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是因为他已经结婚了,有了家庭,所以不方便来找我吗?”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像野草一般在心中疯狂生长,让她感到窒息。
她翻来覆去,怎么也找不到一个舒适的姿势。
床上的被褥被她揉得不成样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枕头。
仔细想想,自己选择离开,不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吗?
这两年时间,她不闻不问哥的事,不就是成全他与曲奇姐能够在一起吗?
或许没有她这个累赘,哥的病不治而愈了,应该已经是做爸爸的人了。
以后,她与哥再相见,已是熟悉的陌生人了!
章招弟浇完水,回屋看见沈老师在闭目养神,也就没打扰她,进厨房准备给沈老师弄点吃的。
“招弟啊!别忙活了,天太热了,老师带你去县城吃烧烤撸串去!”
盛夏一骨碌爬起来,哥到跟前都不肯见她,说明人家早就翻篇了。
自己还在这里一厢情愿的悲悲切切。
去他的吧!谁离开谁不能活似的,没有哥的这两年,自己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吗?
盛夏骑着自己的电摩托车,带着章招弟,在乡村马路上飞驰。
盛夏的黄昏,夕阳如醉,将天空染成一片橙红。
微风轻拂,带来些许凉意。
这种感觉真好,章招弟坐在后座,双手紧紧环住盛夏的腰,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
盛夏感受着风在耳边掠过,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每一次加速,都能带给她一种强烈的快感,烦恼都被抛在了身后。
盛傲有足够的耐心在等一次不期而遇的相见。
丰乐县城是周边村子里的人必须来的地方, 稍微好点的生活用品乡村是买不到的,必须到县城里来。
想盛夏在大城市待惯了的人,根本就不会在胖女人那里买什么东西,那她购物必定会来县城。
现在又是暑假期间,盛夏到县城逛街买东西的机率高达99.5%,他就守在县城,守株待兔。
夜幕悄然降临,丰乐县城的夜市街华灯璀璨,人流如织,喧闹之声不绝于耳。
各类摊位前人头攒动,人们兴致勃勃地挑选着商品,空气中弥漫着美食的诱人香气和商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盛夏带着章招弟一个挨着一个小吃摊买,章招弟吃都吃不及。
两个人吃饱喝足,坐在一家咖啡店前的等候区歇着,发现今天卖花的摊位特别多。
“沈老师,今天是什么节日,这么多卖花的?”
章招弟见摊位上停留的都是一对对情侣,有点疑惑的问沈老师。
“七夕情人节!也是我名义上的生日!在这里的两年时间,我竟然一次都没有想起过!”
盛夏盯着摊位上各色玫瑰花,想起了哥,好像他从十八岁生日以后,就没有在这个节日给她买过花了。
呵呵!到底是不爱啊!
“我去,沈老师,你不早说,我去给你买一束花去!”
章招弟去花摊挑花去了。
盛傲安静地伫立在夜市街的一隅 ,一双深邃如寒星的眼眸,此刻略带疲惫。
于万千人中,只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熟悉到刻骨铭心却又带着几分陌生的身影。
那个令他在无数个日夜魂牵梦萦的挚爱之人。
她在羡慕别人接到鲜花了吗?
盛傲心里泛起一阵酸楚,自己是有多失职,与盛夏相处那么长时间,除了十八岁生日那天,她竟然没有再给她买过花。
哦!生日?今天也是盛夏的生日!
盛傲挑了一整篮玫瑰花,问摊主要了笔和卡片,坐在摊位边的打包座位上,仔细斟酌词句。
“恰到好处的不经意、
却是执着许久的偶然。
盛夏!生日快乐!”
盛傲的字很好看,比摊主打印的卡片还要文艺。
“老板,我想请你帮个忙,把这个花篮送给咖啡店门口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
盛傲付过钱,多加了五十块钱的跑路费。
“哦!先生,你还有话要捎吗?”
“这个你给她,就说,它和女娃是一对,别拆开他们。”
盛傲从怀里掏出那个刻着他名字的男宝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