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梅明显还拎不清,跪倒在地,脑袋伏在地上,急迫道:“回陛下,民女自知琴艺不精,还想在乐坊多学几年,还望陛下、娘娘开恩,准许民女就待在宫中——”
姝丽不知该说她胆子大还是该说她笨了,她那日看幼梅哭得可怜,又因她说的那些话换了个法子,这才特意叫萧宸来许她个恩典,帝王下旨送她出宫,就算她回家,因着这个原因,她家里也不敢对她太过分。
没想到幼梅全然不顾,就是想留在宫里。
姝丽不知她的心思歇下没有,但依照她刚刚偷瞟的神情来看,或许是没有。
思来想去,她也累了。
姝丽皱起眉,有些烦:“既是琴艺不精,何故留你。”
萧宸看姝丽那心烦的小表情,再瞧瞧一旁陌生的幼梅,不待人说话,率先开了口:“贵妃既替你求了这恩典,朕便许下,你若再有话说,便连这恩典也没了。”
话已至此,幼梅莫名心虚起来,就是想拒绝也无可奈何,张了张口,哑声应道:“是,民女谢陛下、娘娘恩典。”
“出去。”萧宸冷声道。
幼梅浑身发软,连忙退了出去。
萧宸这才把姝丽抱起来,抱到一旁的桌面上,刚好微微弯身对着她的眼睛。
“同朕说说吧,哪里来的人惹朕的阿宓不开心了。”
萧宸还不至于连姝丽不高兴都看不出来,姝丽的情绪最是好懂,一句话、一个眼神他都能知道她是不是不舒服了。
姝丽伸手环住萧宸的脖子,闷声和他说:“那幼梅姑娘是故意来我这儿,想要接近你的。”
一句话,叫萧宸明显愣了一下,他神色有些莫名,想不到现在居然还有人有这种心思和胆量,难道他对姝丽的宠爱还不够明显吗?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吗?”姝丽仰头问他。
萧宸依她所言回想了下,确实没想起来。
“都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你定然忘记了。”不过姝丽还记得呢。
“那时候我还怀着阿瞒呢,你刚好过来了,我就跟你说不想这时候练琴,她刚好也在,你就让她先回了乐坊。”
姝丽轻轻哼了一声,继续说:“然后我也没怎么注意她,前段时间我又想起来学琴的事,叫人去问了一下她得不得空,趁着这机会叫人打听了一下她的身份。”
“查出来就是她用钱财买通了内监才到我跟前来的。”
“前几日、前几日我叫她来,仔细问了她。”姝丽说到这里还有些气愤,“你知道她说什么嘛!”
萧宸一字一句听着姝丽讲话,见她生气,连连轻轻拍着她的脊背,温声安抚她:“不气不气,朕听着呢。”
“她说我怀着孕,她那样也是帮我,她、她简直——”
“我要气死了……”姝丽说着,脸都憋红了。
萧宸急忙堵住了她的嘴,低声教训道:“说什么呢,这种话也能随便说吗。”
姝丽后知后觉,捂着唇,继续道:“我说要送她出宫回家,她又跟我诉苦,说她回了家要被打死。”但她的死活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我是不可能留她在宫里的,今日叫你过来,你自己处理,我才不管了。”姝丽闷声说完最后一句。
听完了前因后果,萧宸摩挲着姝丽的眼尾,说了声好。
真真是没注意到,一个不留神就有人敢算计到姝丽身上去,还在她怀孕之时起了那种心思。
萧宸没姝丽那么好说话,既然姝丽都已经给过她机会了,她自己不要,那他也就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了。
“放心吧,你以后不会再见到她了。”萧宸摸摸她的头,轻道。
姝丽缓了缓气,嗯一声。
萧宸又把她抱着哄了一阵,笑道:“他们都没长眼么,不知道阿宓是朕心尖上的人?朕怎么会看上旁人。”
这话虽说是事实,但姝丽觉得有些夸张了,耳朵微红,耳根子也软,听了不好意思。
她把脸埋在萧宸身前,手给他捂住了嘴,不让他继续说羞人的话。
萧宸顺势吻她的手心,侧眸看向一旁的琴,好脾气地问她:“还想学吗?”
“想学就再去找人来,朕这次亲自找。”
姝丽有点犹豫,片刻后摇摇头:“现在没兴致学了。”
“好吧,之后再说。”
幼梅的事情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姝丽也没再问起萧宸是怎么处理的,也不知是不是被送回了家,她没想着问,萧宸也不会主动和她提及。
九月很快就过去,眼看着就要入了秋。
这个时间点,马上就是姝丽的生辰了,正是十月初,姝丽自己宫里的桂花开得满殿都是香气。
阿瞒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