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丽刚刚喊着疼,萧宸抱她进了里屋,又拿出药膏准备给她抹药。
一沾上床榻,姝丽就下意识往里躲着,宫人们给她换上的是件轻薄些的纱衣,她躲到一半,被衣裙绊住脚,摔进软被里。
萧宸正好看见她这副模样,眼中流露出笑意,没当面调笑她,坐上床榻,让她趴下。
人影犹豫了一阵,慢吞吞地照着萧宸的话做,拿被子盖住了脑袋。
萧宸知她害羞,没说什么逗她的话,等给她擦完了药才轻轻拍拍被子:“好了,别闷着。”
姝丽窝在被子里没吭声,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才把被子掀开,露出一张红扑扑的脸。
她呼出一口气,看见萧宸走了回来,手上正拿着帕子擦手。
刚刚降下去的一点温度又重新涨上来,只好急忙收回视线,状似无意地四处瞅。
“还困吗。”萧宸问她的时候连带着伸手从床上把人拉了过来,柔软的轻纱笼罩在姝丽身上,恰当好处地遮盖住她身上的痕迹。
姝丽略微思考后轻轻摇了摇头,她才睡醒没多久,身上发软没力气,再说了,她还不知萧宸打算怎么处置她,没个结果她心不安。
“处置?”听到姝丽这么问,萧宸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搂着姝丽的腰,给她揉了揉。
姝丽看上去惴惴不安,也没察觉到萧宸的动作有何不对,她的手指抓着自己的纱衣,手忙脚乱地解释着:“陛下昨日让奴婢选,奴婢选了,现在、现在…陛下打算怎样处置奴婢?”
如今在遥城,不比行宫处事方便,更比不得宫中,就连姝丽身上穿的这衣裳都准备得有些匆忙。
这样确实是委屈了姝丽。
萧宸继续给她揉揉腰,告诉她:“既然自己选好了,又怎么一口一个奴婢的称呼,是提醒朕呢?”
瞎说,她才没有这个意思。
姝丽张了张口,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有些犹豫,可是萧宸没给她名分,她怎么敢乱说话。
“这边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过几日就回行宫去。”萧宸安抚着她的情绪,“回了行宫再给你圣旨。”
要回去了吗?
姝丽肉眼可见地变得沮丧起来,很快又想起什么,拉了拉萧宸的衣裳,问他:“还要追那个死士……”人不是还没追到吗?
萧宸的视线低下去几分,与姝丽撞上,勾唇轻道:“那死士一逃出去就被抓到了,连带着她的传信之人。”
“朕叫人说与你听的都是假消息,你猜,朕是为什么。”
姝丽一向都知道帝王对她心思坏,梦中人有时也会显露这种坏脾气,但现在,姝丽才真切地感觉到这确实是同一个人。
也就是她,被萧宸稀里糊涂地骗了那么久。
“你故意的。”姝丽闷着声儿。
萧宸有意挑起她的下巴:“朕若不故意,你现在怕是早跑没影儿了。”
他又提起姝丽逃跑的事情,姝丽急忙道:“都过去了,不能再提了。”
这般三番两次地提起,她每次都提心吊胆的,萧宸就不能不吓唬她吗。
唇上被轻轻触了一下,浅薄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她手指不自觉揪紧了衣裳,听到萧宸让她张嘴她才把唇分开。
“再睡会儿,不舒服跟朕说,朕就在外面,你一出声朕就能听见。”说着,萧宸把姝丽抱进被子里,最后坐在榻边轻轻滑了下姝丽的脸。
那张脸红红的,浸着羞怯的双眸看着他,将半张脸都掩进被子里,朝他点了点头。
萧宸走了。
姝丽见房门关上才侧过身,面朝着里边,将身子蜷起来一些,没过多久就觉得困了,本来前日为了不与梦中人见面怕露出马脚才刻意没有入眠,昨日逃跑半夜还被抓回来,后面更是……
她睡着前还在想,萧宸会给她一个什么样的位分呢?该是末等的宝林还是要好上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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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萧宸叫人把奏折都摆在与里屋对着的雅间,没一会儿,徐康悄声走了进来。
“陛下,是婉儿姑娘来找姝丽姑娘了。”徐康面上带着笑,刻意压低了声音。
萧宸瞥了眼外边儿,没太在意:“叫她回去吧,同她说,过两日再来。”
“是,奴才这就去。”徐康退了下去。
当他把话传过去的时候楚婉儿面上有些焦急:“姝丽是身子不适吗?怎么还要过两日才能见?”
“诶。”徐康笑着,“婉儿姑娘哪能这样想呢。”
不过他话锋一转,又道:“这是陛下的吩咐,婉儿姑娘知道便罢。”
一听是萧宸的令,楚婉儿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点了点头:“那我就过两日再来,劳烦公公了。”
她想着或许能去问问秦文州。
昨夜里发生的事情是萧宸预谋好的,帝王出城那么大的事秦文州自然是清楚,只不过萧宸不想兴师动众,所以他只带了两拨人去,自然也目睹了昨夜那一场围堵。
他想,姝丽姑娘平日里看着柔弱,关键时刻是真的胆子大,居然一声不吭地就逃了,也难怪从前日起就看见陛下的脸色不好,想来是那时就知道姝丽姑娘有要逃的心思了。
不过眼下帝王在遥城的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估摸着也快回丹州行宫了,估计下回再见到姝丽姑娘,就该尊称一声娘娘了。
萧宸处理完事情再进屋时看见姝丽已经窝在被子里睡着了,他放轻了步子,走到床边坐下。
姝丽睡着时很老实,侧着身子只能让人瞧见半张脸,穿在她身上的纱衣有些拢上来,她也没有脱,就这么乖巧地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累极了。
屋子里静静的,昨夜他有意为之的举动只在姝丽身上留下了些许痕迹,就算是现在不经意看见也能让他面上浮现出笑意。
怎么就这么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