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清闭上眼,微启唇瓣,手指穿进他后脑勺的短发里。
他俩的发质都偏多,程越生的还要更粗硬一些。
她心有旁骛地想,兖兖应该遗传了他。
又或者,既然是他俩的基因共同作用的结果。
心念微动,顾迎清舌尖刮过他的,又含吮住他的下唇静止两秒。
跟刚才那些时间里,被吻遍全身的感觉不同,跟想要将对方吞吃入腹的迫切也不同。
脱去衣衫后,一定程度也脱掉了羞耻感。
小别的情人抛却理智,只想通过肌肤紧贴的程度,极致缠吻的力道,宣泄欲望,缓解思念。
此时此刻的吻,也不是完全没有欲,而是情占上风。
让人心潮涌动,情难自禁,只想越吻越深。
哪怕只玩简单的唇舌触碰游戏,也能频繁地、一波又一波地激发心理愉悦感。
内心的饱胀与快乐,又难以避免地唤醒生理渴求。
在喜欢的人面前,身心的渴望总是相伴相生。
吻吻停停,中场休息的时间,两张唇若即若离时,还能聊两句无关紧要的闲天。
程越生大掌握着她的腰,似笑非笑:“你要不要也发个朋友圈?”
“……什么朋友圈?”
“仅对方可见的。”
“无聊……”
她亲了亲他唇角,又用唇去摩挲着感受他下巴的胡茬。
程越生一把将她拎起,翻转方向,让她跨在自己腿上。
吻一阵子,顾迎清扯下他钻进衣摆的手,轻喘着问:“嘉楠梦苑的房子你什么时候买的?”
“你生日之前,原房东不是告诉你了么?”
“嗯……”但她就是想听他亲口说。
听他为她做的一些事,能给她心理上的满足感。
接二连三,顾迎清逐渐没有喘息的时间。
她有些难受。
程越生只是吻她,摸索每个点,但始终没到最后一步。
顾迎清仰起修长脖颈,他张嘴咬住。
顾迎清右手搭着他肩膀,左手撑住靠背,与皮质座椅接触手心里都是细汗,车厢里也潮潮闷闷的。
她咬了咬唇,眸泛水色,呼吸不匀:“带了吗?”
程越生故作不知:“什么?”
“……套。”
程越生扬起唇角,拍了下她的屁股,“衣服包里。”
顾迎清将他扔在后座的黑色羽绒服拿过来。
程越生直接将衣服搭在她身上,几乎将她整个人罩住。
程越生没动,说:“兜里。”
顾迎清去摸,摸到一盒没拆封的,两个装。
她递给他。
程越生手在在她腰后游走,压抑着说:“你来。”
顾迎清哆哆嗦嗦地,程越生深吸着气,她立马察觉掐她的力道收紧。
歌单里的歌从前奏到尾奏,结束了一首又一首,气氛也被调动到了顶点。
顾迎清靠在他身上,满身虚汗,像又洗了回澡,贴着她后背的羽绒服内胆都湿透。
……
两人抱了许久,顾迎清脑子里还像在放着烟花,噼里啪啦的。
程越生拉开扶手箱,抽出纸巾清理,又捞起副驾她的上衣,递给她穿上。
他放平了座椅,两人叠一块儿躺着。
程越生点了支烟。
顾迎清摸摸他赤裸滚烫的胸膛,“你把衣服穿上,山上这么冷。”
“一会儿穿。”程越生一只手垫在脑后,伸手往车窗缝隙外掸掸烟灰。
顾迎清只好将自己背上披着的羽绒服往他身体两侧掖了掖,将两人一起裹住。
程越生收回拿烟的手,漫不经心地剐蹭着她脸庞,“你身材很好,就是瘦了些,体力和免疫力都不行,回去教你打拳。”
顾迎清该有的都有,但那是天生的,产后恢复得不好,长期心理压抑,后来又是胃炎又是流产,吹吹风就感冒,体质太虚弱。
“多少钱一节课啊教练?”
“不要钱。”
“还有这种好事?”
程越生懒洋洋挑眉哼笑一声:“想得美,没有白吃的午餐。”
静了会儿,顾迎清怕他明天工作忙起来,没法休息,让他大晚上陪她这折腾,一时有些愧疚。
“你要不要睡会儿?”
她嗓音有些沙哑,低低柔柔的语气带着关心和歉疚。
“不用。”程越生说,“我们谈谈昨晚的事。”
顾迎清心里一咯噔,本来昏昏欲睡,霎时清醒了些。
“蒋骁说,在事发现场看到赵缙了。”
“嗯,他还给我打了电话。”
程越生问她:“害怕吗?”
顾迎清思考了一秒,说:“不怕。”
程越生没拆穿她。
他记得徐婕讲过,顾迎清在受到刺激之后,会出现神经性应激反应,容易激动亢奋,会很迫切地想做一些其他事情来转移注意力,掩盖内心的恐惧。
在一起这些时间,她是正常还是反常,程越生不会感受不出来。
今晚她格外的主动热情,甚至会示爱,说话间偶尔会哽咽,声音和手微微颤抖,透露出与表面的平静不相符的激切。
上一次在州港其实也是这样。
程越生叮嘱:“之后在北城出行别再打车,跟蒋骁一辆车,跟保镖的距离不要超过三米,尽快把这边的事情搞定回南江。”
顾迎清答应了,把心里打了很久的腹稿说出来:“你……暂时别让他们知道兖兖是我儿子。”
她害怕。
昨晚的事之后她是真的害怕。
“程之兖身边的保镖不比你少,加上常常在我姑妈那边,没人敢动谢家的人。”程越生说,“要是遇见什么紧急情况,你们俩可以暂时去南湾路。”
南湾路有一段儿是政务要员的居住地,军区大院也在那边,有人值岗把守出入口,保卫森严。
谢汝景和程婉黎两口子就住那儿。
每当谢汝景有公务离开南江,程婉黎才会去谢秋西那里。
“赵缙已经很长日子没联系过我,突然又这样明目张胆地威胁……”顾迎清猜测,“听说他想收购德信海运,难道是他爷爷许诺了什么?”
联想赵缙之前电话里说的那些话,他至少是单方面认为自己有优势。
联系赵缙之前电话里说的那些话,他至少是单方面认为自己有优势。
事到如今,只剩一个可能——赵缙这些行为都被赵家当权者默许。
赵柏槐这种人,怎么会是顾念亲情的呢?
死了个赵南川,就剩赵缙这么一个孙辈,迂腐陈旧的观念,让他认定需要赵缙继承他辛苦打拼的宏图大业。
就连许安融对付赵缙,都不一定是不掺杂任何私欲的为儿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