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赵缙手里有你和顾迎清的视频吧?”赵笙挑眉看向他。
“不然你以为他腿为什么会断?”程越生手指敲了敲方向盘,“你顺便转告他,以后再敢跑去威胁顾迎清,断的就不只是手和腿。”
赵笙早知道是他。
赵缙小腿粉碎性骨折,做完手术打着石膏,在医院还有得躺。
她弟弟被人打断腿之前,那帮人就是来问顾迎清的消息,那时赵缙正在见银监会的人。
后来把州港那边发生的事一对上,被绑的人是顾迎清无疑了。
昨两天才看州港日报传出消息,沈进友才刚脱离危险。
当时沈进友受伤病危进icu,州港媒体称是黑社会对峙,远超百人聚集在沈进友所在的疗养院,与此同时沈进友与多名社团组织话事人会面的照片被曝光,甚至披露了部分沈氏集团与这些社团之间的资金往来。
坐实沈进友涉黑传闻后,沈氏集团股票跌破记录,接着沈景曜再开记者招待会,表示会开股东大会,重组董事会,重新选举董事长。
赵笙怀疑,如果不是程越生当时找顾迎清找得急,有没有可能,赵缙不止断腿那么简单?
这人猖狂得底气十足。
沈家的事,她也只是从各种消息和证据链中扒出点内幕,事实上程越生到底参与多少,恐怕没人说得准。
赵笙以前只觉得程越生气势过人,做生意和玩弄资本有点手段,的确是个人物。
经此一事才知他是个不受威胁的人物。
想威胁他,拿什么威胁呢?
这人做事有种不计后果的果决,他要报复沈家,连德信都只是他达成目的的跳板罢了。
赵笙问他:“你就不担心赵缙把视频公布出去?”
“不担心,他要公布怎么还不赶紧,难道是不敢?”
赵笙不言。
程越生无所谓地笑笑说:“有的人也就会欺负欺负没权没势没背景的女人,他横,有人比他更横,他玩儿阴的,我可以比他玩儿得更阴。你问他现在为什么屁都不放?”
那视频能威胁顾迎清,也会威胁到赵缙,公布出去,势必引起他人怀疑,他录这个干什么?
他利用顾迎清算计赵南川的事也会败露。
当时证安的事烧到赵缙身上,火烧眉毛被逼急了便去威胁顾迎清。
谁知道程越生手上有没有对他不利的证据?他不敢在知道程越生底牌之前跟对方硬刚,毕竟当初程越生连于符是赵缙的人也查出来了。
也只有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才会选择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每个人都有对方的把柄,又都有撕破脸就要搅天动地的本事,反而却达到了某种诡异的平衡,谁都不能轻举妄动。
可程越生筹码和把柄更多,顾虑却更少,德信之于赵缙,又比德信之于程越生的分量更重。
尤其沈家这事之后,赵缙摸不清程越生背后到底有多庞大的人脉资源和财力。
加上赵缙如今还要担心自己参与洗钱的事败露,四面掣肘,进退艰难。
赵笙做足心理准备,才摆出个勉强的笑脸:“其实说起来,你跟我们并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不是吗?你站许安融这边,要面临以少敌多的局面,倒不如……强强联手。”
程越生挑眉,“你替赵缙来当说客的?”
“利益面前……”
程越生不屑打断:“利益面前更要保留几分骨气,被人打断手脚,还要腆着脸来求合作,说明他没有与人斡旋的本事,谁看得上他。”
赵笙没法,遇上这么个难啃的骨头,软硬不吃,一时气结:“你对我们姐弟这么敌视,是因为顾迎清?”
“是。”
“她还挺小家子气的,她的那点遭遇,在庞大的利益面前算什么?”赵笙理直气壮,“在你的仇面前算什么?”
程越生说:“没她那些遭遇,也没我跟她的事,归根结底不还是你们一手导致?”
赵笙竟找不出话反驳。
程越生想了想,状似无意地随口说了句:“你们没必要在我身上费功夫,死盯着总公司,不如好好经营凛兴,提高凛兴在德信旗下几大利润板块的比重,说不定还能恃强相逼,只是被赵缙这么一搞,凛兴现在账面资金,恐怕还没德信海运多吧?”
他笑了笑,赶人下车,“让赵缙没事少惹我,自然没麻烦找他。”
程越生启动车子,给顾迎清去了个电话,他先前把程之兖送到她那儿,今晚就不过去了。
顾迎清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带着程之兖在外面逛完商场。
这小孩儿刚给自己挑了双洞洞鞋,买了个轮子会发光的滑板车,又在夜市的地摊上选了几个led卡通配饰安在鞋子上,戴着新头盔和出门时非要拿出来装逼的墨镜,肆无忌惮地往前滑。
顾迎清一手拎着水,一手拎着小孩换下来的鞋,跟着那道五颜六色的光一路小跑,说得最多的话就是“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