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依旧是惯有的音色语调,低沉平静,情绪未知,但顾迎清好像又在某一个瞬间里,从中品出一丝温柔。
可能是因为他说那话时,声音比平常还要低两分。
也可能是她过于兴奋,神魂还没归位,出现了幻觉。
但即便是幻觉,她还是为之一悸。
顾迎清耳边似还萦绕着机车爆表的声浪,好像还和他疾驰在山路上,手心和身下隔着衬衫紧贴的是他坚硬有力的肌肉。
不然怎么解释,血液流速迟迟降不下来,鼓动她的心跳,加热她的体温,使她整个人都还像飘在天上似的?
顾迎清感觉眼眶被快要压抑不住的心潮烘得滚烫,瞳孔漆亮如水地盯着他,胸口起伏着。
见她盯着自己,又不说话,嘴唇抿得紧紧的。
程越生眼里盛着不易察觉的笑,低声循循善诱:“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不要总是犹犹豫豫瞻前顾后。”
顾迎清脑中轰然响动,她仰起脸看着他,微启双唇,轻吐呼吸。
程越生深深凝着她,攥紧她的视线。
顾迎清被他煽动,倏然踮脚环住他后颈,轻启的唇刚送上去,已被他先一步低头含住。
明明是她主动,却是被他蛮横地吮住唇,勾住舌。
程越生一手抚过她的臀线,环住她的腰,一手游移上她的背,强硬霸道地将她往自己身体里按。
顾迎清迷糊地想着,她主动的这个环节,竟又是他精心设计来满足他掌控欲的一环。
一切都在熔化。
顾迎清仰头张唇承受、回应,心中有声音在叫嚣,还能吻得更深些,再深些。
今日出席公众场合,他身上有特殊的低调的男香,香调偏沉偏冷,贴合他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的形象,好正经。
可他的所作所为又好不正经,就像他那层正经外衣下汹涌咆哮的男性荷尔蒙。
顾迎清被吻得胸腔氧气稀薄都恋恋不舍,虽然被他搂住身体,力道甚至大得使她脚尖微微离地,但她抵不过心中的下沉感,只得抱住他的肩背,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这一刻她生出不管不顾的念头,只想抓紧眼下这秒钟。
吻在激烈与缠绵之间反反复复,不知几个回合,顾迎清唇舌都已经麻木。
她明显感觉程越生呼吸已经重得不像话,她扶住他的肩膀,稍稍推开他。
顾迎清水眸触碰到他幽深不见底的眼,立马又气喘吁吁地垂下眼去,闷在他胸前说:“我想在这里多待会儿再回去……”
言下之意,你再忍忍。
程越生不置一词,埋在她颈间有一会儿,松开她去了车那边。
顾迎清在他抬头的瞬间,察觉他额头青筋都还绷着。
她将一字肩的衣领往上提好,又理理散开的裙摆,抬手撑着平台高至胸前的围栏,手脚都还发软发颤。
程越生打了个电话,叫人送烟和打火机过来,不多时,便有个面熟的人影,从观景平台入口处进来。
顾迎清呼吸一紧,立马想刚才有没有被人看见,但见入口处和两侧都林木葱郁,应该是看不见的。
程越生和蒋岳说了几句话,便让人离开了。
夜里有风,他站在车边,烟叼在嘴里,眉微皱眼微垂,一手点燃打火机,一手护着火,不消片刻,手心里一缕烟雾悠然腾升而起。
他察觉视线,看过去,顾迎清慢慢转开头,趴在栏杆上看夜景去了。
过了会儿,他走过来,顾迎清问他:“他们怎么还跟到这里来?”
这样寸步不离,有必要吗?
程越生说:“在州港更要加强警惕。”
顾迎清一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两人都沉默,空气中却流动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燥热。
她看向他,见他正沉默地看着左斜下方的位置。
山间漆黑一片,路灯像一条盘卧的长龙,只够照亮沿途,不敌栋栋豪宅里的光灿若星辉。
顾迎清顺着他视线看过去,那里有一处极大的空地平台,没有林木遮挡,仔细看才可以模糊看到那地盘上有刚动工的建筑。
她似想到什么,朝远处的海对面望去,瞧了好久才分辨出对面就是南岛。
是他们下榻的酒店,那么那里,应该就是他说的程家的祖宅,易主后又被他买回来。
顾迎清想起下午她提了一嘴,他要让人付出代价什么的,他反应强烈,并不希望她多过问的样子。
她这会儿忍不住问:“你要做的……那些事,应该不太容易吧?”
程越生收回视线不再去看那处,语气无波无澜:“没什么不容易的,我有的是时间和精力。”
时间?
她又想到,他说只要自己没死,都可以跟人耗。
顾迎清心里发沉,不好说什么,只得轻声道:“那我祝你长命百岁,心想事成吧。”
程越生顿了一顿,侧头看向她。
晚风吹动她长发,露出洁白莹润的侧脸,程越生心里一动,勾过她的脸,含住她的嘴。
顾迎清启唇接纳,亲了会儿,人已经软进他怀里。
她闭着眼,程越生忽然在她唇边哑声问:“手放哪里?”
顾迎清胆子一大:“你不也摸我……”
“你会硬?还是你想在这儿搞?”
“……不要。”
“那还不拿开?”
顾迎清沉默一下,抬起翦眸看他:“我想回去了。”
程越生有片刻没出声,只有粗重的呼吸在她耳边,然后一把扯着她往外走。
观景台外面的路边停着几辆轿车,程越生走到其中一辆面前,让里面的人到后面的车里去,他自己开车。
顾迎清不知道怎么回的酒店别墅,刚进门就叫人抵在门上剥光衣物,那件腰封的搭扣蹦得到处都是。
她攀着他,予取予求,心软如水,体软如泥。
程越生把人带进浴室完事一回,仍嫌不够,又扔到床上。
在这之前顾迎清觉得一切都好,越到后面,程越生不知道受什么刺激,像要把她往死里搞。
顾迎清哭到失声,不停抽噎,嘴里骂他:“我都说了停下!混蛋!你真的疯了!”
程越生脖子上暴起的青筋还未平息,抱着她躺到干燥的床另一侧,亲她侧脸下颌作安抚,顾迎清流着眼泪让他滚开。
程越生捞着她的手臂,一边亲她手背一边压抑着哑声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