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清不知道赵缙从哪儿得知她去了饮泉路1号的事。
她还在打点滴的时候,他打来过电话。
她嫌烦,挂了。
赵缙发疯一样,微信语音、视频,faceti和电话狂轰乱炸。
顾迎清直接关了机。
直到深夜她输完液回家,要打车了,这才开机。
一开机就弹出多条微信消息,顾迎清点开和金玉吟的对话框。
「迎清你跟赵缙哥怎么了?」
「他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儿,听起来着急得很。」
「你怎么关机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其余是几条未接通的语音电话。
金玉吟是顾迎清在奶奶老家的发小,她也在赵缙和朋友开的美术馆工作,做的是行政。
过年金玉吟回了老家,之前的消息都是跟她说老家的事,养老院怎么怎么样,过年和爷爷奶奶一起去寺里烧香,还给她发来了合照。
顾迎清简单回复了一句:「我晚上出去吃饭,手机没电关机了。」
不知道是不是金玉吟告诉赵缙她开机了,没过两分钟赵缙的电话便打来。
顾迎清深吸口气,接了电话。
“有人看见你在饮泉路1号。”赵缙的声音冷静得出奇,像暴风雨酝酿时表面的平静。
“什么饮泉路?”顾迎清不耐烦。
“谁带你去的?”赵缙突然暴怒,“是不是非要给你点苦头吃你才知道老实?!”
顾迎清将手机拿开了些,等他发完疯,她回了句:“说了不知道,想发疯的话滚远点,畜生。”
骂完便掐了电话。
上次赵缙给她“苦头”吃还是四年前。
那时她刚发现怀孕,赵缙要她生下来,她第二天就自己一个人去医院想打掉孩子。
显然她没成功,赵缙早已派了人跟踪她。
事后,赵缙也说要让她吃点苦头,她那时没当回事。
结果没几天,她奶奶陪爷爷去医院做最后一次肿瘤切除手术的时候,二老在路上出了车祸,双双住进骨科。
对这个年纪的老人来说,摔个跤都是致命的,何况是此种程度伤筋动骨。
好在伤得不重,最后也都痊愈了,但腿脚再也没有从前利索了。
她也是那时候知道了,赵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他是真的会对老人动手的。
思及此,顾迎清又给金玉吟发了消息,让她父母多帮忙照看一下老人家。
金玉吟爸妈在养老院工作。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顾迎清发现她家门口有一地烟头。
她抬脚踢了踢,低头一看,像是赵缙抽的那种。
顾迎清拿工具将外面的烟头清理了,公主应该被砸门声吓到,一直躲在她房间的帘背后的角落。
顾迎清抱着它坐在椅子上,一边顺毛安抚,一边将医院的单据拍照发给程越生,
第二天醒来,手机上有银行发来的到账提醒:来自转账收入,6852。
有零有整,一毛都没多给。
顾迎清又给他发去短信,说她卡包不见了,请他帮忙看看有没有落在他车上。
一连几天都没回复。
顾迎清也因为赵缙的话提心吊胆了好几天,日日跟二老视频电话,然而一直到春节假期结束,都无事发生。
她刚放下悬吊的心,许安融的秘书又给她打电话,要她第二天去德信集团,许安融要见她。
还特地强调了九点到。
她心情复杂,赵缙的“苦头”没等到,许安融那边又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第二天早上,顾迎清按时到了德信集团。
许安融的秘书下来接她,走高层专用电梯。
等电梯时,旁边一堆人挤在一起,饶有兴致地谈论新上任的总裁履历如何传奇,既是史上最年轻投行ceo,还曾是某五十强家族企业的第一个外聘总裁。
有人调出了那人的领英个人主页,一群人对着他的照片评头论足,说哪有人的证件照长这样,是不是找了百万修图师p图?
“我有认识的人在总裁办,到时候让人拍个照片,是不是见光死,生图见分晓。”
有个男的不屑道:“我高中同学的亲戚认识他,以前还一起打过球,上学时长得的确人模狗样,家世好硬性条件佳,就是玩儿得挺花,就是玩儿得挺花。”
说到后面,不知怎的,一脸贱笑,语气也变得耐人寻味。
“有多花?”八卦的人正在兴头上,也不管这人说的是真是假,只想听一嘴热闹。
顾迎清也不由竖起耳朵。
“发图会被夹,打字会被屏蔽那种。”
顾迎清正听得起劲,电梯门开了,她脚步一动,又一顿。
里面站着“人模狗样玩得花”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