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畔,金色的琉璃花越发的娇艳,硕大的花蕊中间伏着个半指婴儿,身披荣华,五官紧凑,肉嘟嘟的嘴巴鼓鼓囊囊。
绿袍司命,双手结印,光芒如绕指柔丝,萦绕流转。琉璃花瓣亲昵地附在小儿身上,变成花苞模样。
“老魏,这娃娃到底是做了何等荣光的事,让老东头聚了心魂。”说话的是一个绿袍司命,他一脸疑惑地看着魏老头,心中充满了好奇。
魏老头皱了皱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叹了口气道:“什么时候啊,你的心都拴在酆都那老坯夫身上,这要命的冥司都拱手相让。”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绿袍司命一听,顿时怒了,他瞪大了眼睛,指着魏老头道:“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问你老东头的事,你老提他作甚。”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愤怒。
魏老头摇了摇头,叹气道:“以后你会明白的,帮我守着,累了,回去躺躺。”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绿袍司命看着魏老头,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回去休息吧,我会帮你守着的。”
魏老头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他的步伐虚浮,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绿袍司命唤上坐骑,向幽冥泉飞去。他的心情沉重,思绪纷乱。
一旁的蓝袍人,只顾着看花,没注意身边人的变化。
那一抹灵光,掺杂着些许精魂,不修个半载,走不出那幽冥泉。
杀戮是野蛮的,残忍的,同时也是自恋的、变态的。“嗜血”心理是一种变态的心理,可能与杀戮者天生遗传因素或者后天性的坏境因素有关。长时期的压抑可能导致他们对鲜血和杀戮产生了强烈的渴望。
泛黄的照片陈列在染上年轮的松木书桌上,录音机的滋滋声在空荡的房间内不断回响。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一个清秀的少年,一把生了锈的匕首,直挺挺的插在了左锁骨中线第五肋见内侧05-1的位置。红色浸湿了洗的发亮的沙发套上。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就失了光芒。
“车上的人,把包扔前面,双手抱头,蹲下。”公交车上,司机头上,顶着黑色的枪管。一帮劫匪头套着灰色丝袜,手持冲锋枪。突然一阵惊呼,篮子里被捆着的母鸡,受了惊似的飞了出去,正好落在了劫匪持枪的手背上,手一下失去了重心,惯性扣动扳机,射中了睡眼惺忪的少年脑门上,火花肆意,没了声响。
精神病院里,每天都很疯狂。病房走廊的尽头,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让静谧的夜增添了几分诡异。露天的大院里,成片的花草,萤火虫摇曳着星光。抑郁的人睡梦初期,刚准备起身,后面的绳索勒紧了脖颈,青年挣扎着,没了声响。
一群牛儿在溪边喝水,放牛郎坐在不远处的石墩上打盹。突然一阵枪响,林子的鸟儿惊慌失措的到处乱窜。放牛郎被惊醒,猫着身子想看个究竟,还没有走入林子,一支利箭踏着星光飞奔而去,放牛郎再也没见到今晚的月亮。
月色如银,寒风如钩。血光四溅,染红了静默的天空,妇女手里怀抱着幼儿,东躲西藏数月,还是被天煞的人发现了踪迹。她把孩子藏在了地下室,引开了刽子手,葬身血泊中。血液透过地下室的通风口,流到幼儿的身上,空气中弥漫着腐烂发霉的味道,让人感到压抑和沉闷。突然地下室的门打开,枪声萦绕耳畔,幼儿瞬间被贯彻身体。
白子敬:小妖,你给我滚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你现在的身份是男主书中炮灰npc。
白子敬:那也不能上来就送死啊,前前后后五个世界,活不过三秒。
那种被凌迟的痛,仿佛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折磨,它像一把锋利的刀,切割着身体。每一次的死亡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和无尽的恐惧。白子敬是再也不想尝试了。
小妖:这破书不受自然法则约束,我也束手无策。幸好,男主只写了五本,不然你的身体也会跟着出现扭曲,到时候遇到血腥场面肯定止不住的抖。
白子敬:别说了,我现在就崩溃的想抖。
小妖:你先歇歇神,我把剩下要走的剧情传输给你。
男主,付河郡,灵异事件小说家,同时也是患有抑郁症的天才少年。
原身,付河郡的编辑,负责文本校对、润色和修改,顺便照顾男主的起居。一次意外车祸,被索了命。
撞人的车主是个刚学成归来的的道长,错把刹车当油门。心中有悔,把原身的魂聚了起来。
想用羁绊,让原生重生。可惜原身生前最牵绊的就是男主新出的五本书,导致了做法事的时候出了偏差,直接把魂投到书中去了。
原身生前就是个心地善良、性格软弱之人,所以穿到了类似的人身上。
身处五个世界,同一个场景反复被虐杀。
后来道长断了一只胳膊救回了原身,原主此时的心智已受到了污染,夺了道长的身子找到了男主,引火烧身抱着男主一起下了黄泉。
小妖:你此次的任务目标是:清净之心赎罪过,慈悲度人重归途。
白子敬:渡人先渡己,我现在连个人都算不上,怎么渡,拿什么渡。
小妖:这不是有我么,你的尸身被这道长存放在冰柜里,还没有腐烂,诺,这是还魂丹,原路返回不就行了。
白子敬还了魂,从冰柜中慢慢苏醒,好冷。他哆嗦着身子爬了出来,吓得道长老儿的腿儿不停的抖。
“别怕,多亏有你。我的魂儿回来了。”
道长激动的老泪纵横,老祖宗的手艺没丢,这辈子值了。
冰柜实在是冷,白子敬刚还魂,感受到刺骨的疼,结冰的冷,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身在医院。惨白的人坐在身侧,看着书,时不时的传来沙沙的写字声。
坐着的人,鼻梁高挺,眼睛深邃,他的睫毛浓密而纤长,轻轻地覆在眼睑上,增添了几分柔情。侧脸的轮廓在光的照映下,显得更加的深邃。
好似觉察到有人看他,微微侧头,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藏着星光。
“你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热下粥。”说着放下手中的笔,捧着粥去了医院的共享厨房。
原身手机通讯录置顶之人就是金主爸爸,道长长期居住山上,对周围的环境不是很熟,只能打电话联系上了男主。
白子敬:小妖,这个男主有些不对劲,他患有抑郁症,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从不出门,最厌恶的就是去医院,那个地方曾经困了他十年,留下了永不磨灭的伤。难道是被人夺舍了?
小妖:他是本尊无疑,只不过,带了些前身的记忆。
白子敬:啧啧,在大火中重生,凤凰涅槃,真带劲,够疯狂。他的抑郁症是被火苗舔舐好了?
小妖:准确的说更严重了,你都抱着他共赴黄泉了,你说他看你的眼神是不是冒着精光。
好像更棘手了……
付河郡捧了饭盒坐下,用勺舀起白粥,轻轻吹凉,小心翼翼地喂到嘴边。白子敬安静的享受着投喂,眼眸微微眯起,散发着慵懒的气息。
出院后,白子敬带着全副武装的男主坐上了的士。
男主其实是恐惧的、紧张的,他脸色苍白,神情痛苦,焦躁不安的手不停的相互摩擦。白子敬反手握着他,把人轻轻的揽着靠在肩上。
“乖,不怕,有我陪着你,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嗯”。男主乖乖的闭上眼睛,靠着白子敬,不再说话。
实在很难想象,当时男主是怎么突破心理防线把原身带到医院的,还照顾了他那么久。
这是一个很寂静而幽暗的房间,沉闷的让人无法呼吸,窗户紧闭,窗外的风景被厚厚的深色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压抑的氛围渗透了屋子里的每个角落。
“河郡,我心里有点闷闷的,可不可以把客厅窗帘拉开。”白子敬小心翼翼地询问。
“你开吧,我回房了。”说着关上了房门看不上一点光景。
白子敬,撸起袖子,拉开了窗帘,窗外隐隐约约投射下安静的阳光,成束成束的割裂了昏暗的客厅。啧啧,一片狼藉。地板上,茶几上都散落着大小不一的纸碎片,沙发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各种玩具的残骸。
这是受了多大的煎熬,折腾成这样。 咳,认命的收拾起来。
原本伤心的一件事,竟然因为打扫而变得神清气爽。
“河郡,我可以进来么,校验了几处错误,你看下。”
过了许久,房门才打开。房间很暗,只有一束刺眼的台灯照着暗黄而宽长的书桌和破旧的凳子上。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各种文具和一本半开的书籍。白子敬扫视了一番,房间倒是干净的无可挑剔。
原身之前可没有这个荣幸,看见这片光景。
“你先进来”,来人说着话,却堵在门口一动不动。
“嗯,好。”白子敬也不客气,手上抱着厚重的书籍贴着男主转了半圈,进了屋。
门再次被关上……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无形的压力在慢慢的施压。
“那个,我可不可以开一点窗,透口气。”
“嗯,可以,窗帘记得拉上。”
白子敬松了口气,开了半扇,拉上窗帘规规矩矩的坐到了男主身边。
男主翻着书,沉默而专注,忽然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一眼,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分开,使得气氛变得更加地沉重。
白子敬:小妖,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有点害怕,你说他会不会突然扑过来掐了我的脖子啊。
小妖:你是被前几个世界给毒茶了吧,明明是含情脉脉,一往情深。放心,这是现实世界,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有我在。
“就这么发吧,没有什么问题。”河郡放下书,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手静静的枕着胳膊,双眼紧闭,呼吸平稳而有节奏。
他的脸庞侧向一边,长长的睫毛在灯光的投射下淡淡的阴影。他的身体弯成一个优雅的弧度,舒适又安详。
男主慢慢的贴近,感受着胸口微微起伏,伴随着每一次的呼吸,彷佛是生命最原始的律动。
这个小小的世界,时间像放慢了脚步,一切都为了守护这熟睡的身影,却忽略了身后的窗帘,因吹起的晚风,投射出的点点星光。
不知过了多久,沉睡的人儿慢慢苏醒,夷,这……
不对,怎么旁边还睡着个。心脏猛然跳动起来,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混乱。
白子敬:什么情况,又到新的世界了,这次又是什么死法,心累啊,奔溃啊,小妖你快跟我说说话,夭寿了,这心脏快不受控制了。
小妖:别紧张,你看看身边的,是不是看着很熟悉,是你的金主爸爸。
白子敬看着身旁沉睡的人儿半晌,松了口气,心里头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白子敬:他背我上床的?
小妖:准确的说是公主抱,别看他弱不禁风的,这手臂倒是有力。在陌生的环境里,成宿成宿的不睡,能坚持到现在不简单哦。
白子敬:这倒是难为他了,以后会好的。
自那天以后,男主就有意没意的黏着白子敬,就像个小尾巴,跟在后面。晚上也要抱着才肯睡,就像受惊的孩子没了安全感。白子无底线的宠着,随他折腾。
再后来,他再不惧怕阳光,光明正大的走在了路上,手却紧紧的拽着白子敬的衣裳。
白子敬放慢了脚步,跟他并肩而行,牵起他的手,轻轻揉搓,低声细语:“不怕,我在,今天新书发布会,你就坐着,粉丝是热情的、高亢的,不要紧张,他们都是因为喜欢你的作品而来,我们多点耐心和理解好不好?如果中途有什么不舒服,就跟我说,我一直都在的。”
“嗯,好。”他的眼睛很纯净很坦率,毫无保留的展示出内心的想法和情感。
那是一种依赖,是一种无法割舍的牵绊,是他心中柔软的依靠。
白子敬:感觉像个操碎心的老母亲,谁能想到那个能写出灵异事件的煞神是个这么纯净的小可爱。其实当个儿子养养也不错,聪明又能干,听话又粘人,想想都很兴奋。
小妖:一阵无语……
27岁的男人带着28岁的儿子,怎么看怎么怪异……小妖的内心是崩塌的。
书的作者是个清秀的年轻人,坐在会场的书桌旁。他的面容清俊,眉眼间透着一股清澈的明朗。他的手指正握着笔,在纸上流畅地书写着。
后面的粉丝很自觉地排着长队,忍不住的张望,哇哦,作者大大好生俊俏,纷纷拿出手机安静地拍着照。
发布会很成功,主办方热情的拥着白子敬,表示感谢:“还是你有办法,把这尊大佛请了过来,这次的书肯定大卖。没想到作者是个清秀的年轻人。你能不能跟他说说,拍几张照片用来宣传。”
“你离他远些。”白子敬的衣角不知何时被身后地人紧紧地拽着,发怒的眸子睁的老圆,搐搦的脸冷峻的像块冰岩。
“哈哈哈哈,看来是不用说了,我还有事。”说着灰溜溜的走了。他可听说这个青年是个煞神,看似无害,其实很危险,得罪了,得不偿失。
“好了,乖,今天表现很棒,带你去吃冰淇淋好不好。”
“敬,我不是小孩子。以后除了我不许让人抱,讨厌他身上的味道。”
“好,不抱不抱,那你吃不吃呢,嗯?”
“要吃的。”他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充满了期待和渴望。
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哄……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没有波澜……
唯一的意外就是付河郡,居然交到了朋友。
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偶然在书房里相遇,他是付河郡的狂热粉。
小妖:他还有个隐藏身份,是著名的心理咨询师。
白子敬:怪不得三言两语的能拿捏住了男主,这样也好,只要对他的病情有益就随他去吧。
后来,付河郡,一个人也能外出,身边多了个狂热粉丝。他们经常相聚,有时候还能外出留宿。
白子敬甚是欣慰,终于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直到一天的晚上,白子敬一如既往的躺在在男主身边,睡了过去。
男主半张脸,埋进了他的发丝里,动作亲昵地蹭了蹭。
“怎么了,”睡得迷迷糊糊的人轻轻的问,温润的气息弥漫在男主的耳畔。手突然被抓住,整个人被摁在怀里抱着。没等白子敬反应,整个人压了上来。之后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这么压着。
“做噩梦了么,别怕,我在……。”
白子敬被刚才的动作吓醒,赶忙拍着后背轻声安慰。
他似乎没有察觉到不妥,一只手揽着腰肢,舌尖温热的气息从脖子上传了过来。白子敬的心跳慢了半拍,又飞快的加速起来,所有的感官被身上的男人侵占。
白子敬:该死的,大意了,那个眼镜男给男主灌输什么有色颜料,我的好大儿怎么就……
耳边忽然响起低哑的声线:“敬,不要拒绝我……。”
“嗯,好哦。”还是能拒绝咋的,不得疯了。
接着就是炙热的呼吸燎遍肌肤。他的嘴被含着,疯了一样被他按着,攻城掠池,一夜无眠。
付河郡的病情越发的明朗,一般人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只有白子敬知道,他有多疯狂。他越发的黏他了,像是被灌了迷魂汤,让人无法自拔。
迟暮之年,付何郡依偎在白子敬的怀里充满了感伤。
“敬,我不想离开你。”
“乖,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放心,亲爱的,我会在你离开后再走。”因为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喜欢的人悲痛流泪,在这无尽的黑暗再次迷失了方向。这样所有的感伤由他自己承担。
星光如炬,伴随着男主的离世,闪耀着无尽的思念。
白子敬:小妖走吧,有点累,休息会儿再上路。”
寂静的墓地上,黑色的底座和红色的墓板醒目矗立在玫瑰花海中。底下的人怀抱着骨灰盒,安静的躺着,温暖了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