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甩了人几十个嘴巴子,这不是件小事,立刻被人报到了婉贵妃那里。
“你打她做什么,便是要打也不应当在御花园闹将起来。”
婉贵妃急在心里,露在面上,想着怎么给姬琦玉脱身。
“想打就打了,难道还要挑日子吗?”姬琦玉想起前世看过的一部港剧里的台词,轻笑着说道。
“她犯了我的忌讳,又正好撞我气头上,怎能怪我,只能怪她她运气不好。”
“平日里我对她够宽容了,结果人家并不领情啊,还得寸进尺。打她一顿是为她好,小惩大诫,往后长了记性便也能乖顺点。”
婉贵妃剜了她一眼却并不多生气,她是护短的,心中也觉得爽快,只是有些担忧。
“你这孩子,歪道理一堆,你父皇那里又该怎么办呢。”
“母妃放心,父皇那里我自有办法。”
敏贵妃得到消息的速度,并不比婉贵妃慢。
她将秦新月接到她的宫殿治伤,又等宴会结束后,才使人不经意的,将允帝引到她宫里。
大半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召到她宫中为秦新月治脸,这么大阵仗允帝不发现都难。
等看到脸肿的像猪头一样的秦新月,惊吓的他宴会上喝的酒都醒了。
此时,敏贵妃再流着泪,将修饰过的事情娓娓道来,说着不想惊动陛下诸如此类的话,既显得她明德知理,又楚楚可怜。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就算是要帮着秦新月讨说法,也要把自己从这件事里完完全全的摘干净。
这样,即便允帝站在姬琦玉那一边,她也干干净净惹不上一丝一毫的腥。
毕竟,也不是她上赶着来告状的,甚至她原本的目的,都是想将这件事完全掩下来。
允帝向来吃她这一套,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也没看清敏贵妃的真面目。
“好好治,要什么药材,从朕私库里取。”
敏贵妃那出了这么摊子事,允帝也不愿意多留。
回寝宫的路上,他坐在轿撵上捏着自己的眉间,乍那么一惊,头都有些隐隐作痛。
“和羲呢,把她给朕叫过来。”
抬头看看月色,又说道“算了,太晚了,别打扰和羲休息,明儿个再去叫她过来。”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人去唤,姬琦玉自个儿就去找了皇帝。
允帝睡了一觉,似乎是忘记了昨晚的事,只字不提,仍旧如往常一般,见着她便满目慈爱的嘘寒问暖。
允帝不提,姬琦玉也不会那么扫兴去提。
父女两和和美美的用了早膳,允帝去上朝,姬琦玉原路返回自己寝宫补觉。
起了个大早,似乎就是专门去蹭了顿早饭,之前想好的说辞竟然全没用上,也不知道之后还有没有用武之地。
上朝路上,轿撵摇摇晃晃的走着,允帝突然“咦”了一声,问轿旁走着的内侍总管楚有德“朕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楚总管半弯着腰,恭敬的侧头望着允帝衣服下摆处,欲言又止。
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允帝便又接着说道“应当不是什么大事,先上朝吧。”
上了朝,看见秦丞相那张老脸,允帝才恍然大悟,依稀记起,昨晚秦新月那张惨不忍睹的猪头脸来。
秦新月可能是秦相所有子嗣中,长相最肖其父的,以至于一整个早朝,允帝的目光时不时的就往秦相脸上瞟。
姬琦玉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去婉贵妃那儿用午膳,刚到,却发现莹充仪也在。
“莹母妃安好。”
莹充仪原本身量骨架就不小,是宫里出了名的壮,现在有孕三月,看着更珠圆玉润了。
有些个妃嫔,原先时常在她身后嘲笑她,粗鄙、满身铜臭味。
哪曾想啊,就是这铜臭味,让她升位还怀上了皇嗣,不知道红了多少人的眼。
有孕以来明枪暗箭不少,莹充仪在宫中根基不稳,也无人可用。
想来想去和身边心腹宫女合计了一宿,向婉贵妃寻求庇护。
婉贵妃在这宫中也算个传说,以重臣之女的身份入宫,初封即是高位。
没过两年风光日子,母族中便有不成器的子嗣犯了大错,连累全族。
婉贵妃之父也因此无颜做官,辞官后举族外迁,只留婉贵妃一人在深宫中沉浮。
所有人都以为婉贵妃爬不起来了,毕竟位分虽高,但比她高的不是没有,帝王宠爱不多,母族也倒了。
哪曾想运气那么好呢,生了个出息的女儿,母凭女贵,一路又扶摇而上,成了一人之下的贵妃。
莹充仪进宫比较晚,也是听身边的老嬷嬷说的。
眼下宫中皇后不管事,敏贵妃一人独掌宫权。
婉贵妃虽有个协理的名头,但经手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怎么看投靠敏贵妃才是正理,她名声极好,宫内上上下下无不称赞她的。
宫女太监们,往往得些小恩小惠,便被迷住了眼,莹充仪却看得明白,那不是个能容人的。
她到时若生个女儿还好,若是儿子,怕是母子性命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