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秋荻出城路上,还去杂货铺和粮店走了一趟,背篓里多了点面粉和大米,还有二十斤玉米和两斤猪肉。
大周没有玉米。
这玉米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玉米的亩产高,她之前本来打算跟村里买荒地开荒的,现在李家要卖地,她就买李家现成的旱地,用来种玉米和红薯,还有一些豆类植物。
回村时,贺秋荻在路上走走停停,一路放水。
快到家时,已经快十点左右。
村口的老水井那里,围着几个村民,一个个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贺秋荻不用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她没有往老水井和水塘里放水,石榴村的干旱又更严重了些。
村口,没有贺家人。
可能大家都在忙着耕地和给小麦和糜子脱粒。
她背着竹篓,到村口歇息了会儿。
最近她一直给石榴村放水,石榴村的地下水上涨了些,但不多,所以老水井里还有点水,就是出得慢,供不应求,从老水井到村外储水塘的水沟里已经没什么水了。
李老太还在跟村民们兜售自家的良田和旱地。
从昨天的打包价四十两银子,降低到三十两银子,但还是无人问津。
大家手里有钱的,都听了贺老爷子的话,拿出余钱买了粮食。
留下的钱,那是救命钱,是棺材本。
轻易不会拿出来买地的。
万一今后继续干旱,他们石榴村也会逃荒,到时买的地不就亏损了吗。
贺秋荻听人聊了会儿八卦,就听到贺三郎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
“小姑,小姑,你终于回来啦。我都来村口看你好几回了。小姑,我来帮你背篓子吧,哎哟,好重啊,你都买了些啥啊。”
贺三郎跑过来就要背贺秋荻带回来的竹篓,结果没拎起来。
贺秋荻伸手摸了摸贺三郎的头,把背篓里的米袋子拿出来递给他。
“你拿这个,剩下的我来背吧。”
五升大米,五升小麦,二十斤玉米,才只有九岁的贺三郎肯定背不动。
贺秋荻把竹篓背起来后,才从兜里掏出一块布包来。
“这是宴时给我的。你一会儿拿回去分给清露他们。”
实际上,是她从港口空间里拿的手工牛轧糖。
“谢谢小姑~”
两人回到贺家,贺家的人就围了上来。
贺老太心疼的道:“你怎么还带了粮食回来。你要说会带粮食回来,我就让大郎陪你去了。”
贺秋荻道:“我也是只打算买大米和面粉,回来改善改善伙食。不过我遇到要启程去西戎的骆驼商人,跟他们买了点从海市商人手里买的粮食。”
贺老太好奇问:“什么粮食?”
“就是这个玉米。”
说着,贺秋荻把装玉米的袋子提出来放在地上打开,露出里面如黄金般璀璨耀眼的玉米粒。
地瓜的出现,给了她灵感。
如果能在宁远府推广开玉米和红薯,就能有效的缓解饥荒,缓解兵灾和干旱带来的压力。
有她的港口空间在,能养活石榴村,柳树村和桃花村,是不在话下的。
又靠近宁远县。
到时,三个村联合起来,也有上千人口。
起码以她自己的能力,就能撑起一座庇护伞。
熬过这干旱的三年,等旱灾结束,这宁远府会迎来风调雨顺的好几年。
这之后,贺怀瑾和贺怀璧就已经考取功名,能带着贺家这一大家子去京城生活了。
贺老太追问:“这个没见过啊。怎么吃?这么大一粒米,也煮不熟啊。”
贺秋荻解释道:“骆驼商人说了,这个可以碾碎成碎米,煮着吃,熬着吃,都可以。或者碾成碎米后,再磨成粉,蒸馍馍吃。不过阿娘,我打算种下去。骆驼商人说玉米耐旱,亩产比小米糜子要高处不少呢。一亩地,需要两升半到三升粮种。这里有大概十三升,可以种四五亩地。”
贺老太有些迟疑:“可是家里的旱地,你阿爹都安排好了。”
贺秋荻说:“李老太不是想卖掉吗。我想买下来。”
贺老太皱眉道:“现在天成不好。万一今年继续干旱,李家那几块旱地,可就成了荒地了。赔上粮食不说,还要交税,还要赔上买地的钱。”
贺秋荻劝道:“那万一要是下雨了呢。”
贺老太:“这……”
“阿娘。我跟她讲价。十五两银子,她愿意卖,咱就买,不愿意就算了。你让爹给留我七八亩亩旱地,我把玉米和地瓜都种了。”
良田值钱。
旱地不值钱。
贺家有三十亩旱地,现在正缺水呢,哪能都安排妥当了。
匀都能匀七八亩亩地给她。
贺老太想着,万一下雨了,十五两买李家十五亩旱地,五亩良田,那就是划算的。
又想着,贺秋荻手里有钱,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等贺老太跟贺秋荻把话说完,魏氏这才笑吟吟的开口:“我们家小姑子去了一趟城里,还记着给给家里带米面和肉呢。谁不说老太太好福气呢。哎呀,我说小姑子怎么越看越俊,这头上插着一支做工这样精细的簪子。”
“是在城里臻宝轩定做的吗?价钱可不便宜吧。不知道小姑子愿不愿意割爱,把花样提供给我,我去给清淑也打这么一支簪子啊。”
这簪子,是银簪。
没有点缀珠宝翡翠,看做工,却知道这是出自老匠人之手。
款式简单,却优雅大方,衬托着贺秋荻的脸,凭空多了几分娴静的淑女气质。
更重要的是,魏氏想知道,这簪子是不是宴时送的。
贺秋荻摸了摸头上的簪子,道:“这不是我在臻宝轩做的。是宴时送给我的。没有花样图。清淑想要的话,只能选别的款式了呢。”
贺老太瞪了魏氏一眼。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魏氏想替贺清淑争取到宴时的青睐。
真不要脸。
贺秋荻又抬起自己的手腕,说:“这根手镯,也是他送的。”
这簪子和手镯里,可都内藏玄机,是不能外借的。
就算借出去,别人也做不出一模一样的来。
她只好搬出宴时这块砖。
她就不信,魏氏敢问宴时要银簪和手镯的花样。
魏氏干笑了两声:“原来是贵人送的,那就算了。等春忙结束,我带清淑回城,再去臻宝轩挑选别的款式吧。”
她看了眼自己的女儿,发现贺清淑眸中含泪,显然心酸得想哭。
魏氏无奈的无声叹了口气。
清淑还是年轻了,沉不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