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诗淇边回想边讲给成果听:小时候,我的爷爷奶奶没跟我们住一起,他们住在老房子里,爸爸妈妈和我妹妹住目前这个房子,那会儿刚建成的房子,爷爷奶奶还没搬过来。
才八九岁的我就爱往他们俩住的老屋子跑,也爱和他们一起睡,晚上爷爷会给我讲有趣的故事,奶奶会唱童谣给我听。其实爸妈的屋子和爷爷奶奶老房子两地距离不过300米,走路三分钟吧。那会儿村里没有路灯,晚上黑麻麻的。
有一次,我半夜想上厕所,我没叫醒爷爷奶奶,也没开灯,就起来了,突然!
(成果大气不敢出,牙齿咬住食指,聚精会神听着,想象那个阴森恐怖的场景……)
傅诗淇继续讲:“当我走出屋子时,看到院子里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摇摇曳曳……随风飘荡,好像往我这边靠近,看不清是人还是其他东西。我吓得赶紧跑回房间,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尿意也吓没了,从那以后,我晚上都不敢轻易起床了。”傅诗淇说完,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更冷了,他想上床搂住果果一起取暖。
成果抱紧了被子,“哥哥,那后来呢?你有没有去看看那个白影到底是什么?”
“没有,我一直不敢去,脑袋都不敢探出被窝,仿佛一旦探出头来,那个白影就会来到我面前一样!直到第二天凌晨五点多吧,我爷爷奶奶起床干农活了,我也实在憋不住,幸好没尿床,哈哈哈……我走出屋子一看,天呐!晚上的白影,那是奶奶晾在院子里的一件白色衣服。”傅诗淇嘎嘎嘎笑了出来,他说:“所以有时候,我们看到的可怕景象可能只是一些普通的东西,只是在特定的环境下显得很吓人罢了。”
成果松了口气,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太有趣了!哥哥,那你有没有跟奶奶讲,不要再晾白色衣服在那了,半夜容易吓到人?”
傅诗淇轻轻拍了拍成果的头,“当然没有啦,不过我也长记性了,睡觉前一定不要喝太多水,然后上床前一定要去上厕所,这样子半夜就不用起来啦,整个睡眠也会比较好。”
“哥哥,我学到了,谢谢你。我也给你讲讲我儿时认为很恐怖的事情吧?其实现在想想,依然觉得很恐怖的!”
傅诗淇瞪着眼睛:“这么恐怖吗?你快讲,我看我会不会吓到尖叫。”
成果深深吸了一口气,脑海里已是那黑暗恐惧的场景了,她开始讲啦:“这个事儿也是和奶奶有关系的,我那会儿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吧,奶奶她一直没跟我们住,她和我大伯一家住,我晚上写完作业吵着要看电视,我爸爸就给了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也忘了,应该是食物,让我走路拿到奶奶家给她,回来才可以看电视,说是出去运动运动,放松下眼睛。小孩子嘛,走路来回可能10分钟,那会儿农村很安全,没有路灯,也没有坏人,养狗的人不多。当我路过一棵大榕树下时,我感觉我的腿发软了,哥哥,你猜我为什么会腿发软?”
傅诗淇神秘地问:“大榕树下?你肯定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成果摸摸哥哥的头:“不是,什么都没有!但!这棵大树有来历的!农村里面种大榕树,都跟风水有关系,有作用的。”
傅诗淇也被带进气氛里,他静静地听女孩子往下编……
“哥哥,你记不记得,咱们农村以前老人去世是土葬,不是火葬,然后人死了是用棺材装的。”
傅诗淇点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成果又继续往下说:“没错,以前我们村老人家去世,那口大大的黑棺材呀,装了老人之后就放在那棵树下,下面用两条木长条凳支撑着,然后去世老人的子孙们,个个披麻戴孝跪在那痛哭流涕,气氛很悲凉很恐怖!那条绑棺材的大麻绳,就挂在树枝上,时辰一到,那些抬棺材的男人就用那条大麻绳绑住棺材,抬棺材的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老人的子孙后代、亲戚朋友,一支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哭声一片。送完葬,那条大麻绳依然被拿回来挂在树干上,也没人敢偷,然后我那晚路过,就看到那条大麻绳和树下两条木凳,棺材的样子立刻浮现在我脑里!呜呜呜………”成果讲完故事,整个人抱着被子哭了起来,依然后怕不已。
傅诗淇想笑不敢笑,他假装咳嗽,又靠近些摸摸成果的脑袋,安慰着说:“不怕不怕,现在各地实行火葬,不会再看到那吓人的棺材了。”
成果顺势地抱住傅诗淇,整个脑袋埋在他怀里,又温暖又倍具安全感。傅诗淇整个人怔住了,他上半身在床上,下半身还在沙发上呢,这个姿势,没一会儿准腰疼,但他又不好意思把女孩儿推开,一时间陷入困境,左手却轻轻地拍打着果果的后背,像在哄婴儿睡觉那般温柔……
女孩儿没睡,她松开脑袋,嘴巴在哥哥的下巴边说话:“哥哥,你继续讲。”
傅诗淇笑着说:“果果,我发现你是又菜又爱玩儿呀?”
“讲嘛讲嘛,我不怕!”
“呃……我小时候很有点儿怕黑,有一次,家里停电了,我不得不摸黑找蜡烛。就在我摸索着前进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在后面拉住了我的衣角。我不敢回头,拼命往前跑,却怎么也跑不掉。最后,我撞到了墙上,摔倒在地。”
“哈哈哈……”果果在他怀里笑了……
“莫笑!当我回头看时,嗬!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可能真的遇见鬼了……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在黑暗中行走了。”成果缩着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
这是傅诗淇故意编的故事。
他抱住成果,安慰道:“别怕别怕,世上根本没有鬼啦,很多时候是自己错觉或幻觉在吓自己。而且现在我们有电灯了,不用再担心黑暗中的恐惧了。”
成果点点头,稍微放松了一些。“不过,这也让我明白了,有时候我们的恐惧往往来源于未知和不确定。只要我们勇敢面对,就能克服它们。”
傅诗淇微笑着说:“没错,我们都是在一次次的经历中成长的。现在,你已经不是那个胆小的孩子了,你变得更加坚强和勇敢了。”
两人相互依偎着,回忆着童年的点点滴滴,感受着彼此的温暖。
成果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傅诗淇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也渐渐睡着了。在梦里,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乡下的夜晚,看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突然,那个白色的身影慢慢转过身来,傅诗淇终于看清了它的面容。竟然是成果!她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一步步向傅诗淇走来。
傅诗淇想叫却叫不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成果越来越近。就在成果快要碰到他的时候,傅诗淇猛地惊醒过来,浑身冷汗淋漓。
他喘着粗气,看了看四周,确定自己还在房间里,他整个人都睡到床上来了,果果搂着他睡得恬静……他稍微松了口气,刚才的噩梦太过真实,让他心有余悸。
不过,傅诗淇心里也明白,那只是个梦而已。他抱紧了女孩儿,吮吸着她的发香,心里许下一个承诺:以后要好好保护果果,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