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是,如此急的行程,纪如月居然无甚不适,每日除了胃口差些,人比平时赶路好了太多。
云慕白牵唇浅笑,将人往怀中勾,随着马车微微颠簸,纪如月整个人都往他身上陷去。
“我与你说的都是实话。”灼热的呼吸打在她耳畔。
纪如月抬眸看他,觉得他也是幼稚,这事上还要争个高低,非要人夸上几句不可?
“多谢云神医以身入药?”
云慕白抬手在她脸颊摩挲而过,停在下颌上,轻轻挑起,“你要如何谢?”
纪如月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将人推开些,“休要胡闹,在马车上呢!”
“那又如何?”云慕白脸上还浮起两分委屈,“人人都说我是纪大人养的面首!”
纪如月:“”
未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慕容宸隐瞒了云慕白的身份,只说他是纪宾客的随从。
人人都知纪如月已奉旨休夫,未曾改嫁。
眼下却与这貌美男子日日同车
自然就觉得云慕白是跟在她身侧的面首。
虽未多言,看向云慕白的眼神却全是不屑、鄙夷!
云慕白趁她蹙眉之际,手已随着衣缝探入。
“啊~”
纪如月轻呼出声,死死抓住了腰间作乱的大手,“待此番归去,我与你成婚,你莫要胡闹!”
云慕白眸底闪过不可置信,随之是狂喜,“月儿所言当真?”
纪如月抿了抿唇,“自然,但你若继续胡闹,便不当真。”
“好。”云慕白立马将人扶好,自己坐得也规矩了许多,“那我剥葡萄给月儿吃。”
纪如月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捻着葡萄,连剥个皮都很文雅。
“眼下情况,两国兵力相当,蛮国人虽是骁勇善战,但安昭兵力也不可小觑,且顺都关易守难攻。我猜测,最多两月,我们便可回京成亲。”云慕白轻声道。
纪如月微抬了抬眉,“你还懂战事?”
云慕白笑看着她:“我游历七国多年,天下事全都懂些。”
一颗葡萄喂到她嘴边,“我懂自然不奇怪。月儿懂,倒是难得。”
见他又试探自己,纪如月佯装听不懂,将葡萄吞入口中。
“我爹早些年走商时得过几本兵书,我不过凑巧看过。”
下一刻葡萄被云慕白叼在自己口中,轻轻俯身而下,翠绿的葡萄肉抵在她唇瓣之上。
他眼眸深深地看着她,往前递了递,示意她张嘴。
纪如月的脸颊瞬间染上一层绯色,她瞪了云慕白一眼,想要别过头去。然而云慕白却不依不饶,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无法躲避。
最终,她还是微微张开嘴,让云慕白将葡萄喂入自己口中。
葡萄的甜蜜在口中散开,纪如月的心也跟着乱了节奏。
云慕白看着她那羞涩的模样,心中满是爱意,“你做自己便好,无需防着我,你如何我都喜爱”
纪如月将葡萄咽下,别过脸去,不想看他,“整日说些甜言蜜语,好不正经。”
云慕白微微偏头,寻着她的唇便去了,“不正经?面首所行之事,不就是讨娘子开心吗?”
纪如月被逗得轻笑出声。
云慕白将手擦干净,再次贴了上去,方才的正经又全没了,顶多只维持个剥葡萄的时间
两人紧紧相拥,在这狭小的马车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彼此。
阳光透过被风挑起的车帘,微微洒落。
前路虽难,这刻闲暇却是难得。
“月儿,乖,好好睡会。”云慕白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蛊惑。
纪如月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心中渐渐平稳,阵阵困意。
??
夜已深。
一场大雨打断了行军的路线,众人只得原地扎营歇息。
安昭大军未到,蛮国大军却是已经抵达顺都关。
“报!太子殿下,蛮国大军已入安昭,此时已在顺都关三十里外扎营。”
慕容宸抬手将人挥退,又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众将领无心歇息,都聚在了他的营帐内。
“不知蛮军是否会立即迎战,目前只延海关的五万将士已到,加起来也只有十万,如何迎战二十万蛮军?”副将担忧道。
另一位将领附和说:“南周关的八万将士还需五到六日方可抵达,即便顺都关易守难攻,可这人数”
众人眉头紧蹙!
慕容宸展开纪如月塞给自己的纸张,眼眸低垂,沉思了好一会。
“不必担忧,本宫已有打算。”
众人面面相觑,虽仍有疑虑,但见太子殿下如此笃定,也不好再多言。
慕容宸看着手中的纸张,上面的字迹清秀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他信心倍增。
慕容宸站起身,来到地形图前,“诸位且看此处”
营帐外的雨声淅淅沥沥,仿佛在诉说着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
慕容宸将一个妙计展现人前,让众将领大为震惊!
“妙啊!太子殿下真乃神人也!”
“好好好,若是如此,即便二十万大军,我等也不惧。”
众人很是亢奋,连夜聊了许久,商量着接下来的战略部署。
“传令下去,加强戒备,密切关注蛮军的动向。同时,做好战前准备,不可有丝毫懈怠。”慕容宸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传遍了整个营帐。
直至子时初,将领们才纷纷离去。
营帐内只剩下慕容宸一人,他再次低头看着手中的纸张,嘴角含笑,只觉巧妙。
小小女子为何有如此多奇思妙想?
纪如月早已歇下。
她是半点都不急,此时正逢初秋,顺都关靠山,每日辰时起风东南。
想借天时地利拖上五六日,倒当真不难。
蛮军骁勇善战是不假,可他们喜动不喜防,虽勇猛却易冲动。
只需动其乱,必可致其胜。
纪如月要拖的可不是五六日,而是足足一个月!
她深知要让安昭军完全按照她的计谋行事并非易事,但她必须要做到。
云慕白本靠坐在她褥垫旁,见她还不睡,轻轻握住她的手,“睡不着?”
纪如月轻叹一声,“嗯,此事关系重大,我有些担心罢了。我心中所想若不能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云慕白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何种后果?”
营帐中漆黑一片,外面的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她只知他靠得很近,那股子淡淡药香一直绕在鼻腔。
“若成功,吕兰国便无需我去和亲,且会成为太子一大助力,我便可安心与你成婚。“
“嗯~”
话落,云慕白已翻身上了褥垫,将她压在身下,他声线有一丝颤音,“纪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