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方毅微微颔首,神色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一切可还顺利?”
纪如月轻轻一笑:“多谢许大人挂心,一切安好。”
“嗯,济州城一切也好。”
“许大人何时上京?”
慕容宸已得势入主东宫,许方毅此等人物,背靠许家,他是如何都会拉拢的。
果不其然。
许方毅轻嗯了一声,“调任书前日刚到,快了。”
“恭喜许大人。”
许方毅眸光柔和,“到时你我可同行。”
纪如月自然是应的,她此番回济州便是为了休夫的,一旦事成,她无功夫耽搁,得尽快回京才是。
若得许方毅共同上京,对她、对纪家来说都是好事。
街上人多,两人也不再多说,不一会,便到了纪府。
“月儿啊~”纪老爷率先下了马车,亲自去扶纪如月,眸底全是心疼,“我的女儿,你受苦你了。”
纪如月忽觉有些鼻酸,“爹爹,进去说。”
“是,回府说,回府说。”
“白梅,你们先扶小姐回院中沐浴更衣,定是给她累坏了。”
“管家,快去吩咐,为小姐准备膳食!多做些她爱吃的。”
下人们立马忙碌起来,其实该准备的都已备好,“是,老爷。”
纪老爷一圈吩咐下来,最后才轮到许方毅,“许大人,里边请,里边请。”
许方毅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他国使臣抵达济州城,本官需前去迎客。”
“好,是,那晚些纪某为大人备好酒菜,还请大人过府一叙。”
许方毅薄唇轻抿,还是拒绝了,“不必,纪姑娘长途跋涉定是累了,好好歇着吧。”
许方毅自是想她的,可他耐得住性子,不急于一时。
朝纪老爷和纪如月点点头,策马离去。
去见吕兰国皇太子?
纪老爷抬手摸了摸额间冷汗,忽然想起吕兰国皇太子那句
岳父!
这吕兰国皇太子是怎么回事?
他自然知晓许方毅对自家女儿的心思,若休完夫,女儿还如此小年纪,定是要找个好归宿的。
这许大人便很好!
心系百姓,心怀大义,外表与月儿也般配,但家境太好了些
自家女儿定是不能为妾室的。
这
“爹爹?”纪如月见父亲不理自己,又轻唤了一声。
“什么?”纪老爷立马回神。
“您身子如何了?”
家中给纪如月去过信件,只说纪老爷病了,无碍,已痊愈。
真正的病症并未言明。
纪老爷只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对了,月儿,你且去歇息,一会爹要给你你介绍个人,这可是爹爹的大恩人呐!!”
又遗憾自身商贾身份低,若不然,都想与云神医结拜为兄弟。
“嗯。”
纪如月也着实疲惫,转身便回紫藤苑,沐浴去了。
纪如月洗漱完毕,换了一身清爽的衣裳。
她缓步走到廊下,依靠到摇椅上,长发被捋到半空缀着,本就被绞得半干,清风轻拂,发尾微微荡起,很是舒适。
手中还握着一把雕花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七月的茉莉开得正浓,白色的花瓣宛如细瓷,透着淡淡的玉色,洁净无瑕,花朵在枝头轻轻摇曳,空气中弥漫着茉莉的香气,清雅而深沉,无声无息却深入人心。
缓缓荡开,飘过石径,越过竹篱,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让整个庭院都浸润在这淡雅的香气中。
纪如月微微闭眼小憩,只觉身心都极其舒适。
还是家里好
此时的纪府中是一片喜气祥和。
驿站处就差掀了天了!
乌来的本就临时,济州驿站未曾收到任何通报,完全就没准备。
济州城也算富庶大城,若接待普通官员还好,这突然来了这么尊大佛,如何不慌?
提领使匆匆赶来,得知对方身份后,也只得立马告罪、安排。
许方毅到的时候,乌正毫无形象的靠坐在一张木椅上,和兀德苏叶护说着话,脸上全是不满之色,“阿巴嘎,吾要去纪府住,要亲眼看着她休夫!她一休夫,吾就要与她定亲!吾不能呆在这!”
兀德苏额间全是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哎呦,台吉,您可别闹了,今日歇息一晚,明日便启程回吕兰吧,若不然,可汗定会怪罪的。”
乌很是不悦地皱皱眉,“你们早该走了,非要跟着!耽误吾进城,陪月月。”
“济州知府许方毅,参见吕兰太子。”许方毅翻身下马,一眼就锁定了人群中的乌,来到乌的跟前,规矩一礼。
乌眼眸微眯,对上眼前人那双极其疏淡的眉眼,心生不喜。
只轻轻发出个鼻音,态度很是傲慢,“不必多礼。”
“兀德苏叶护。”
许方毅朝兀德苏也抱了抱手。
兀德苏客气回礼,“早就听过许知府大名,今日一见,当真是年轻有为。”
许方毅一一回应,不显得过分热络,又不让人被冷待了去。
“听闻济州城乃千年古城,很是有些特色,吾想去看看。”
乌把视线落到了许方毅身上,提出了自己目前急切的要求。
许方毅看了看周围,如此多的吕兰人,他自然不敢应,也不会应,“殿下所言非虚,但济州城前不久方经历了疫灾与水患,眼下正处重建时机。”
意思再明显不过,你想看美景?我这没有!
乌被他说的一顿!
“吾去纪府,不去其他地方。”
许方毅低垂的眼眸里闪过狐疑与警惕,“嗯?殿下要去纪府?纪府不过商贾,殿下去了,恐怕有危险”
乌险些脱口而出,说自己是去找纪如月的,纪如月是自己的未婚妻,安全得不得了!
可一想到她眼下还未成功休夫呢,名声断是不能毁了去的。
“吾与月月乃至交好友,一路同行而来,属实被她口中的济州城所吸引。当然,吾只一人进去看看,其余使臣不必管他们。”
“不可啊殿下!”
乌话音一落,兀德苏带头的一众使臣纷纷下跪,连忙劝说。
有一老臣连哭带喊,凄凄惨惨地爬到乌脚边,紧紧抱住乌的小腿,“台吉,万万不可啊,您若出任何差池,老臣回去如何面对可汗啊?”
“是啊台吉,这位知府大人都说了,那城内前不久才经历了疫病,那可是会传染的,万一还有那疫毒未散”
“台吉,不过一女子,你切莫如此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