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紧紧盯着纪如月,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端倪:“随便试试?姑娘这本事,可不像是随便试试就能有的。”
纪如月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回道:“萨满过奖了,许是我运气好罢了。”
安昭帝面上全是笑意,开口道:“既然纪知事解开了玉环,那按照约定,和亲之事便由朕来定。”
兀苏德叶护脸色阴沉,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慕容静脸色煞白,眼中满是绝望和愤怒。
瑶华公主则暗暗松了口气。
乌却是完全不顾众人眼光,直接跃身而起,银发翻飞间,人已直奔纪如月而去。
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他已一把扣住了纪如月的手腕,将人往自己怀中一扯,扯得纪如月一个趔趄,鼻尖狠狠撞到了他胸膛上,眼泪直往外冒
“安昭皇帝,吾要她!”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安昭帝脸色一沉,怒喝道:“萨满,不得无礼!放开纪知事!”
魏子章猛地站起身来,“萨满,你这是何意?竟敢在我安昭皇宫放肆!”
乌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紧紧搂着纪如月,“此女能解我吕兰国宝之秘,定是与吕兰有缘,吾要带她回吕兰。”
纪如月又惊又怒,用力推他,却半分都推不动。
“你放开我!”
乌却不理会她的反抗,看向安昭帝,眼神坚定。
安昭帝沉声道:“萨满,和亲之事已定,长乐公主将前往吕兰国,纪知事乃我安昭官员,不可胡来。”
乌冷哼一声:“若安昭皇帝不允,那这和亲之事就此作罢,吕兰与安昭的友好之约也不复存在。”
场面陷入僵局,众人皆不敢出声。
瑞王难得的强硬,“萨满,你究竟何意?若是论和亲,纪知事乃本王麾下谋士,且已嫁为人妇,身份也配不得吕兰国皇太子。”
“若是你个人,本王劝你莫要胡来!”
乌身子微微一顿,冷冷地看着瑞王:“没得商议,吾就要她,成婚了又如何?世间美人,本就强者得之!且,便是吾要她,吾说她当得,她便当得。”
纪如月心中焦急,鼻腔中绕着股股奇特幽香,让她整个人都险些脱力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兀苏德叶护开口了:“乌,莫要冲动,以免坏了两国情谊。”
乌看了一眼兀苏德,眸底全是警告。
乌稍稍松开了纪如月,但仍拉着她的手臂,说道:“叶护,你莫要多言,吾定是要带她走的。”
纪如月趁机挣脱,退到一旁,怒视着他:“萨满,你休要胡搅蛮缠,我绝不会跟你走。”
安昭帝面色铁青,“萨满,你如此强抢我朝官员,就不怕挑起两国战事?”
乌冷笑道:“战事?安昭若不怕,尽管来战。”
这时,周丞相站了出来,说道:“萨满,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因一时冲动而误了大事。”
乌扫了周丞相一眼,说道:“吾劝你想明白了再劝。”
周丞相心中一颤,立马看向置身之外的杨太尉等人!
周丞相脸色难看,却不再敢发作,并用眼神制止了瑞王。
瑞王心道不好,祖父这意思
周丞相生怕瑞王再说出什么胡话,一拂衣摆跪了下去,“陛下,依老臣所见,纪知事确实身份低微,若萨满心悦与她,她跟了萨满亦无不可,这和亲嘛照旧便可。”
慕容静心里本就乱,她是想至纪如月与死地的,若让她脱身份去了吕兰,那当真是有些遗憾。
只是她不清楚,这萨满究竟何意?是让纪如月去和亲?还是他看上了?
所以慕容静一直未曾出声,由得两边人去争。
可眼见周丞相又攀扯上自己,心中怒极!
慕容静和杨太尉对视一眼,正想开口,乌却大笑出声,从腰间拿出自己的弯刀,往前一递:“安昭皇帝,你且看看吾是谁,这长乐公主,吾不要,吾只要她!”
“嘶~”立马有老臣认出了他手中宝刀。
“这、这是赤血刀,是成吉纳吉可汗的宝刀啊!”
“听闻此刀是成吉多纳可汗赠与曾孙的生辰礼。”
“他、他、他并非萨满,而是吕兰国皇太子!”
纪如月整个人一阵阵发寒,自知无了退路。
说不失望是假的,自己做了如此多,瑞王与周丞相竟弃之如敝履
纪如月深吸一口气,“原是皇太子殿下,你若真心想要我去吕兰,总得给我些时间考虑。”
她这一开口,也算化解了安昭帝和瑞王的为难。
毕竟对安昭帝来说,纪如月刚解了吕兰国的难题,虽只是瑞王府知事,却也是他的臣子,这般将人推出去,属实难堪。
对瑞王来说,纪如月不仅仅是他麾下幕僚,更是以命相护之人,待他有恩。
且两人有着密切的合作,他断不能那般做的。
其实瑞王内心也很是纠结,他本就对纪如月有意,他也想将这奇女子收入后宅,让她一心帮着自己,只是她暂且不愿。
但!瑞王在恍惚间,还有一重想法!
若是纪如月跟了吕兰国皇太子,那由她牵线,吕兰国若能支持自己
乌看向纪如月时收了通身锐气,神情也柔和了些许,“好,吾给你三天时间。”
纪如月往后退了两步,与他再次拉开距离,“谢殿下。”
乌眯了眯眼,那双墨蓝色瞳孔里泛着灼热,眼前之人,他势在必得!
乌既已自爆了身份,那些吕兰使臣待他的态度也全变了,无需再掩饰,皆是恭敬无比。
他回了自己座位上,兀苏德立马上前低语,苦口婆心道:“台吉,此女身份属实低微,对您来说毫无用处。您若喜欢,倒是可以像安昭丞相所言,收在身边玩玩,这和亲嘛,还得是安昭公主啊”
乌连理都没理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对面那道纤瘦身影,见她微微低着头,好似有百般不愿!
“阿巴嘎,她好像不喜欢吾?”
兀苏德声音一顿,立马拧眉看了过去,“她敢!台吉你不仅是吕兰国最骁勇的勇士,生得更是俊美非凡,不可能有女子不喜欢你。”
乌眸底闪过思量,“你说得对。”
直至接风宴结束,纪如月都不曾看过乌一眼。
乌最后摸了摸自己的银发,若有所思,“阿巴嘎,吾要将头发染黑,除了这头发,吾想不出其他了。”
兀苏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