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直未曾细想其中的关键，被闻君衍这一点，不由得一身冷汗。
当日周清叙忽然来府上，说要协助自己，又提了闻君衍有所隐瞒后，便销声匿迹，再出现又带来重要消息。太子本着为朝廷好的初衷，对走私黄金之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却没料到，这背后，是一柄兄弟相残的利剑。
“衍儿，无论日后如何，本宫都会视你如兄弟。”太子忽然对闻君衍有感而发。
闻君衍笑着道：“我自是相信太子。”
太子心中一暖，笑着拍了拍闻君衍的肩膀。两人都是父母之恩淡，兄弟之情薄的人，一直相互扶持才到今天，如今一个位高权重，一个继任在即，只待大展宏图之日。
“海关道的事，你抓紧去查，如果有需要的话，本宫可以给你巡防的手谕，准你便宜行事。”
“谢太子。”
泽言在东宫外着急等候，派人去催了两趟，都因为太子和闻君衍在商量要事而无法通禀。直到一个时辰后，闻君衍从东宫出来，才得知舒云澜被人带走。
……
舒云澜所坐的轿子，直接落在了通天河正中的一艘大船上。如今已经是三九寒天，浅滩的河面全部都冻结，就算人在上头走都不会掉下去，但因为河道很宽，想走过到岸上，需要几番花费。就凭这点，舒云澜想跑也跑不了。
舒云澜出了轿子，看到船两侧挂满了花灯，冰冻的河面萤火点点。在热闹的京城，是少有的闹中取静。
“请。”
芸娘领着舒云澜进入船舱，船舱如正常客厅布局，正中的桌上插着三朵冰花，旁边还有个冰盒。
“天山雪蟾？”舒云澜心中一动。
“这是公子送给小姐的，小姐走的时候可以一并带走。”
舒云澜对对方的身份，已经有七成的把握了，“公子出手如此大方，何不出来相见？”
周清叙早就在船上等着了，舒云澜踏上船的那一刻，他就想见她，可是却生出近乡情怯的退意。哪怕他已经决定不再要什么“清河公子”的虚名，也还是觉得有些无颜见她。
“周公子，请现身相见吧。”
周清叙神情一怔，从暗中走出，出现到舒云澜面前。
他神色故作冰冷疏远，“你猜到是我，所以才跟芸娘前来的？”
“起初，我只有三成把握。”
“你是认定我不会伤害你？”周清叙语气冷硬，目光却小心贪婪地看着她，她如今是县主装扮，贵气中却又有自己独有的简约，清丽脱俗，出尘绝色。
舒云澜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得到天山雪蟾，就算周公子要我的命，我也会来。”
周清叙小心收回目光，别开眼负手道：“这天山雪蟾，是我回赠县主的。以后，我们就算扯平了。”
“回赠？”舒云澜不解，“要这么说，该是我欠周公子人情才是。当日若没有芸娘相救，我恐怕已经丧命。”
周清叙摇头，“是关于清脂。我知道，她不必入宫为妃，是因为你暗中相助。”
舒云澜愕然，将周清脂从入宫名单中剔除这件事，只有她和半步仙知道。她不曾告诉周清叙，那就只有半步仙。半步仙忌惮岷王的眼线，为性命着想，也绝不会轻易告诉别人。
除非……
舒云澜眸色骤冷，杀人凶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