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君衍心道,酒都散了才好,不然他一个大男人走进去,还不当即成了女人的众矢之的。
散了好。
闻君衍面上微笑道:“处理了公事,来晚了,一会儿还得走。”
舒云澜听多了他不肯走,这会儿听他说着急走,还挺新鲜。
舒云澜道:“吃了吗?还多备了席,没吃的话,让人送过来。”
闻君衍在牢里和平南王吃过了,而且是亲眼看着平南王喝下毒药才走的。
不过这些自然不能说,说了扫兴。
闻君衍示意舒云澜坐下,“派去找天山雪蟾的人有消息了。”
“在哪?”舒云澜顿时酒醒了大半。
闻君衍笑了下,拉着舒云澜坐下,“就算知道了,你也不能三更半夜派人去吧。”
“如果真能找到,那大哥解毒就有望了。”
“在海兰王手里。”
“海兰王?”舒云澜怔了下,海兰王盘踞东北小岛,又掌握江北海运,“之前在江北的时候,关堡主提过,不知为何当时说我跟海兰王有交情,若真是如此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嗯,我明日就联系关堡主,看他有何对策。”
舒云澜悬着的心稍稍松了点,总算是看到希望了,“如果大哥今晚能在,是再好不过。”
闻君衍是在西南跟舒彦璋打过交道的,说句戳人的话,他分明觉得舒彦璋心存死志,连剑都舍了,就是把什么都舍了。那样心高气傲的人,却成了残废,醒着有时候不比躺着好。
“在想什么,你怎么看着比我还不高兴?”舒云澜瞥着闻君衍问。
闻君衍笑,“我自罚,不该扫兴。”
闻君衍说着,一连自罚了三杯。
舒云澜被他的实在整得好笑,端起酒杯道:“哪有自己喝的道理,来,我敬你一杯。”
“好。”
两人碰杯喝酒,酒确实多了不少滋味。
闻君衍笑着道:“对了,往后得称你为曦昭县主了,就冲着这名头,也该多喝一杯。”
“你还是子爵,是不是也该喝?”
“该喝。”
两人喝着喝着成了互相灌着喝。挽月和泽言悄悄过来,见两人喝空了两壶,挽月顿时着急。
泽言连忙拉住道:“过去干嘛,没看主子们正喝着吗。”
“小姐都喝多少了,不能再喝了。”
泽言一看挽月就不够了解,“这高兴的酒喝多少都不算多,伤心的酒才要少喝呢。”
“歪理。”
“再说,有我们主子看着呢,不会让你们主子多喝的。”
挽月顿时道:“你们主子?我看你主子巴不得我们小姐多喝,这谁不知道。”
“那是平时,今晚不同,有大事。看着吧。”
挽月见泽言神神秘秘的,起初不信,随后没多久,就看闻君衍起了身。挽月连忙过去扶舒云澜进去休息,听着身后闻君衍带着泽言又匆匆走了。
舒云澜靠在椅子上,半阖着眼,“挽月,水。”
挽月当即递上醒酒茶,见舒云澜没多醉,才放心。
挽月报信道:“小姐,刚才泽言说二爷今晚有大事,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干什么。”
“大事?”舒云澜呢喃了下,摆手道,“他忙他的大事,咱们睡咱们的觉。”
一夜好眠。
天亮,大理寺监牢传来一件大事,平南王自尽了,此外昨夜有人劫狱,平南王的嫡子不知所踪。
舒云澜一早便带着挽月去王府看舒彦璋,还是之前的模样。但舒云澜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将回京后的事都说了一遍,见时辰差不多了才离开。
“去万家客。”
西南的商道彻底通了,自然要在其他人之前,先把西南的市场占了。
宋金炀自告奋勇,“夫人,让我去西南吧,我想离开京城。”
去了西南,宋金炀能四处奔走,能打听到更多消息,兴许能有芸娘母子的下落。
舒云澜也正有此意,“宋先生,你这一去,除了要通商道外,再开个客栈,开在商道上,收集南来北往的消息。”
“好。谢夫人。”
此外,舒云澜还要将“苏子茶”在西南的市场交给宋金炀,“你能卖多少,你就抽多少。不过你走之前,还得给我留两个人,除了京城的事,蒋家那边的人也得接手。”
蒋家运往江北的粮出事这件事,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不得不防。
宋金炀一一应下。
舒云澜又让林广安林掌柜和之前千金阁的白掌柜一起,去摸一下京城的大米生意,这大顺朝半壁的大米都是从东北来的,可京城之前缺粮和借粮的时候,竟然很少遇到东北粮商。
这怎么想都不通,没理由东北粮商会放过京城的米市,“很有可能,这些人都在背后。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尽快给我查出来,就说你们是买粮和卖粮的人,必要的时候,万家客也可以开两个米铺,当起大米商人。”
白掌柜是千金阁被抄才过来的,金爷让他往后一并听舒云澜吩咐。他在柜台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扮这些人自然也不是问题。
“不过,”白掌柜再问,“如果人家问起,说我们的米打哪来呢?”
舒云澜想了下道:“就说……是西南来的遮放米,对,就它,遮放米曾是‘贡米’,名头大,人家不敢怠慢,也摸不清你们的虚实。”
“好,遮放米好,而且有宋先生在西南,说不定还真的能做。”
白掌柜和林掌柜心里都有谱了,当即一个扮做买的,一个扮做卖的,出门打探消息。
舒云澜随即又去往金喜莊,不过刚踏进花街,就碰到了正买首饰的岷王妃。
岷王妃身边新换了个丫鬟。
舒云澜心思一动,主动上前,“见过岷王妃。”
岷王妃看是她,连忙道:“县主快别跟我客气了。什么时候办宴席,可别忘了请我,我还备了礼呢,重礼。”
“自然。”舒云澜却根本没打算办什么县主宴,目光看向岷王妃旁边的丫鬟,“王妃人周到,丫鬟也出挑。”
岷王妃当即道:“还不给县主行礼?”
丫鬟连忙行礼道:“见过县主,奴婢不敢。”
舒云澜趁机仔细扫了眼,发现她确只是普通丫鬟,眼里的害怕忐忑装不出假。
舒云澜没了和岷王妃说话的心思,随意几句打发,“挽月,回府。”
“小姐,不去金喜莊了?”
“先回府。我有事要问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