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君衍起身,“我跟你去。”
舒云澜无语,“你跟着做什么?”
闻君衍负手道:“我去见见蔡书文,看看他都跟皇上说了什么。”
舒云澜觉得这理由没毛病,跟就跟着吧,跟着也不能耽误她打两个胆大包天的孩子。
……
淮安王府。
淮安王跟旧部喝得昏天黑地,醒来之后,却还是看不到裴正,“我儿子呢?”
淮安王妃在旁边道:“回来又出去了。”
“去哪了?”淮安王听旧部说了裴正在江北城如何的英勇,听得整个人飘飘然,满心都是好儿子。
淮安王妃嫌弃地挥了挥扑面而来的酒味,“还能去哪?”
“哦,找那将军府的丫头去了,”淮安王拍了下脑袋,又问:“皇上都赏了些什么?”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也带去了。”
好小子!怎么不干脆把整座王府都捧人家面前去,“真是没出息!也不知道给老子留一点!”
淮安王妃道:“留了。”
“在哪?”
淮安王妃将一道圣旨丢给了淮安王,淮安王一看,上头写着对裴正的赏赐,赐“礼部员外郎”的闲职,在原世袭三代的基础上加一代,另有厚赏。
淮安王哈哈大笑,“有出息,这臭小子,随我!”
淮安王妃却没有笑,而是道:“你再仔细看看。”
淮安王一听,当即又仔细看奏折,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眼睛逐渐睁大,这字……
淮安王当即将圣旨收起来,神色凝重,“王妃,这圣旨……”
“要收好。”
淮安王点头,这圣旨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任何人看见。按例圣旨都是要收回的,这圣旨会拿回府,只怕是裴正这个糊涂蛋忘乎所以带走的,却不知带回了怎样天大的事。
裴正此时正乐呵呵地拉着一车一车的赏赐,往将军府去,他浩浩荡荡的,生怕别人看不见。
闻朝露早知道他要来,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小露……闻小姐有礼。”裴正故作正经,闪闪的目光却骗不了身旁的人,“这些都是皇上赐给我的,全是,是我在江北立功得到的,全给你。”
闻朝露见人来人往都要看两眼,气得咬唇,“进来再说。”
“快,都搬进去!”
“你进来,其他的都搬回去。”见裴正不同意,她又加了句,“它们和你,只能一样进来,你自己选。”
“我进我进!”裴正急忙朝身后的人摆手。
于是,满大街的人都亲眼看着那一车车的东西转了一圈,又原地返回,似乎也没返回,有人看见像是又从后门走了,也不知道这是折腾什么,老百姓也只能当是有钱人闲的。
裴正跟着闻朝露进府,正要说话,就见远远的,闻写意跪在书房门口,两只小手揪着耳朵。
“这小子犯什么错了?”裴正新鲜问。
闻朝露皱眉道:“小孩子哪有不犯错的。”
“该,这小子平时臭屁得不行,”裴正不顾闻朝露阻止,溜达到闻写意面前。
“臭小子,你也有今天。犯什么错了,说来听听,指不定我可以帮你求求情。”之前他来找闻朝露,闻写意都没少给脸色,背后还不知道有没有说他坏话。
闻写意看是裴正,当即没拿正眼看。
“嗨!你小子,真是欠教训!”裴正那个气,故意大声道,“该!跪着吧你。”
闻朝露连忙拉裴正。
可书房的门已经吱地一声打开,闻写意顿时耷拉脑袋,裴正也收了气势。
裴正笑着道:“都在啊,这小子犯什么错了,大冬天的,怎么跪着。”
舒云澜和闻君衍,还有蔡书文都站在门口,看是裴正,身后还跟着闻朝露,都明白怎么回事。
闻朝露顾不得让裴正再多管,急忙拉着他走开,到外院说话去。
舒云澜好笑,又板着脸看向闻写意,“还有一盏茶,好好跪着。”
“是……”
门重新关上。
躲在暗处的小刘和小王爷连忙上来,一个送茶,一个披衣裳,但都被闻写意拒绝了,他不冷,只是自责又后悔。小王爷见状,也跟着跪下,小刘更是。
“我们陪着你。”小王爷跪着,又偷偷道,“我让人去通知额娘了,一会儿就到。”
屋里,暖炉烧得通红,蔡书文将对乾帝说的话悉数告诉闻君衍和舒云澜。是一场乾帝和先太子的兄弟对话,当年两人曾探讨过如何做一名明君。
“先太子言,所谓‘明君扩土以强国,贤君尊礼而安民,是谓先王后圣。’,为君之道,便是仁君之道,爱民之道。”蔡书文叹息,“我不过是将昔日的对话说给当今皇上听,希望他能记起对先太子的承诺。”
“承诺?”舒云澜疑惑。
“乾帝曾说过要辅助先太子,开创一番盛世仁景,如今,还为时未晚。”
闻君衍点头,难怪乾帝会大受刺激,“圣人言,子不语怪力乱神,却也说,莫要做亏心事。”
蔡书文叹息道:“当时皇上确实以为先太子还魂,实在可笑。”
舒云澜道:“多亏蔡先生及时出手。”
“不,是我糊涂,忘了先太子的遗愿,抱守着迂腐的规矩,白废数十载,愧对先太子。”
蔡书文正守着,猛地目光落在闻君衍的脸上,总觉得依稀有几分先太子的重影。
“你……”
舒云澜打断道:“蔡先生,往后写意和小王爷还要有劳你多照看。”
“理所应当,理所应当。”
蔡书文起身出去。
舒云澜已经听到外头动静,不止是小王爷,还有明丽华的。
舒云澜无奈道:“我出去看看,你从后门走吧。”
闻君衍想着宫里的事,点了点头离开。
舒云澜开门出去,不等明丽华开口,就率先道:“写意,你进来,还有小王爷也一起进来。”
小王爷的脸顿时苦成一团,眼巴巴地看明丽华。舒云澜也看明丽华。
明丽华急忙推小王爷,“让你进去就进去,姨姨肯定是有话跟你们说。快去。”
明丽华知道舒云澜会罚,必定是两个孩子犯了什么大错。既然将小王爷放在将军府,自然要照将军府的规矩来。儿啊,娘这都是为了你能成才。
舒云澜罚闻写意,主要不为宫里的事,“不必跪了。写意,想不想你亲娘?”
闻写意脸色顿时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