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紧张了？”赵胤礼笑着看闻君衍。
闻君衍道：“我对她只是叔嫂之敬，别无其他。”
“你知道就好。”赵胤礼道，“我今早跟父皇说了白马啸西风的事，父皇说要亲自见见舒云澜。”
闻君衍眉头微微张开，“若是寻常妇人或许难测，她自能应付。”
赵胤礼笑道：“放心，本宫给劝住了。毕竟那舒云澜一介弱质女流，怎么受得了天威，万一有个错失。”
闻君衍看了赵胤礼兴致昂扬的模样一眼，眸色微微沉了沉，不做回应。
千金阁。
舒云澜从上次的暗门进入，白掌柜已经在等候。
暗处，一道身影悄然观望。
舒云澜将委托牌递出给白掌柜，白掌柜仔细地将它和手里的另一半相合，确定严丝合缝才请舒云澜坐下。
舒云澜又拿出一片金叶签，放到桌上，“千金阁好大天通，竟然能将信号传入侯府。”
白掌柜道：“不过一点小伎俩。”
舒云澜道：“既然千金阁叫我来，想必是已经有我要的消息了。”
白掌柜起身，将一份封好的密信递给舒云澜。
白掌柜道：“请夫人过目。”
说罢，白掌柜便在桌上点起了烛火。
千金阁的规矩，阅后即焚。
舒云澜将信摊开，上头只有一行字：查无消息。
查无消息？
竟然一无所获。
舒云澜心顿时沉了下去。
“夫人？”
舒云澜将信递还给白掌柜，眼见着白掌柜将信烧掉，火焰吞噬成灰，火星跳动，像是随时可能落在皮肤上滚烫。
白掌柜道：“夫人可还有其它要问？”
舒云澜摇头，“有劳。”
白掌柜亲自送舒云澜离开，直到确信马车走远，他才谨慎地关上门，恭敬地请站在暗道的人出来。
“主子。”
闻君衍从暗中走出，烛光照在他脸上，“三年前，曾有人在平南道见过舒家二公子舒鎏英。”
白掌柜愕然，“照此说来，那两个刺客所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属下立刻就发出千金令，让人去核实。”
闻君衍神色沉沉，此事干系重大，舒云澜绝对不能卷入其中，就连他都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马车上。
舒云澜神色沉沉，“好一个千金阁！”
玄一道：“千金阁在江湖素以消息灵通扬名，如果连他们都查不到将军府的消息，恐怕……”
“他们查到了。”
玄一愕然。
舒云澜神色冰冷，攥紧的手微微颤抖，“我问的是那两个刺客，千金阁在京城无论如何都不该一无所获。他们费心隐瞒消息，只有一个原因，确有消息。”
小栓子关于将军府的消息，是偷听千金阁的人说话听到的，千金阁怎么可能“查无消息”！
欲盖弥彰！
舒云澜颤声道：“如果七年前跟天启国之战，将军府真是遭人陷害，那将军府上下，还有十几万将士的性命何其无辜！”
舒云澜心里既希望这是捕风捉影，又隐隐期盼着，这里头别有内情，或许还有生还者存在。
如果、如果大哥、二哥，三哥他们……
玄一当即道：“属下立刻就派人去查！务必把将军府的消息带回来给大小姐！”
舒云澜强自让自己冷静，“这里是京城，耳目众多，不要轻举妄动。”
玄一心急如焚，但忠诚刚猛听从命令是玄铁军的铁训，“是。”
舒云澜闭眸思索片刻，再睁开眼，已有主意。
“先查查千金阁的来历，看都跟什么人接触，我要尽快知道千金阁幕后的人是谁。”此人费心隐瞒，定然别有用心。
玄一恍然大悟，“属下回去就命人详查。”
马车重新停回小巷，舒云澜由小门进了望月轩。
小门隐藏在舒云澜之前借由修整院落而加种的芙蓉树后，成排的芙蓉树将小门遮挡得严严实实，从外头看根本无法发现。
但刚进望月轩，就听到一片嘈杂人声。
“你们做什么！”挽月站在望月轩院门口，“夫人在里头休息，谁敢擅闯！”
王嬷嬷带着清福院十数人逼近，仗势欺人，“再不让夫人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妈妈想怎么个不客气法？”
王嬷嬷一看到舒云澜，脸顿时跟换了个张皮似的，堆上笑，“哎呦，夫人醒了，瞧我老婆子吵到夫人了。”
“什么事？”
“老夫人想叫夫人跟她一起去趟白马寺，为府上求福。”
“求福？”她人还在禁足，潘氏带她求的哪门子的福，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摊了个好婆婆。
“可不是，老夫人不愿意看夫人受委屈，所以想带您出去。夫人，请走吧。”
舒云澜眼眸微敛地看着王嬷嬷，“世子之前说，没有他的令，我不得跨出望月轩一步。要我出去，先让世子下令吧。”
“老夫人的令也一样。”
“必须世子令。”
世子在白马寺跪着呢，怎么下令！
王嬷嬷笑着，软硬兼施道：“夫人不是连老夫人的话都不听了吧？不过是去求个福，推三阻四，可不是主母该有的样。”
舒云澜好笑，“说关就关，说出就出，黑白不分，这莫非是侯府的做派？”
王嬷嬷是认定舒云澜心里有鬼的，阴险道：“夫人，听老奴一句劝，凡是不要太较真，免得自己吃亏。”
舒云澜目光一冷，“今日我还就较真到底！看看这侯府究竟谁有不可告人的，我偏要知道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挽月一听，当即让人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正当中。
“大小姐，请坐。今天看谁敢欺负我们望月轩。”
王嬷嬷想不到舒云澜这么软硬不吃，她深知白马寺的事情紧急，以为带人来可以镇住舒云澜。
王嬷嬷僵笑道：“夫人何必如此，都是府上的人，这不是说的两家话吗？”
“王嬷嬷，我真是太给你脸了。”舒云澜神色冰冷，朝院外冷唤一声，“老刘。”
老刘当即从清福院众多人身后钻出，“听夫人吩咐！”
“去把老夫人请来。还有，把这些人都给我围上，没有我的命令，一个都不许走！”
“是！”老刘当即转头一声呼，“来人！把冒犯夫人的人都给我看起来！”
只见数十个家丁从各处小跑过来，眨眼将王嬷嬷带来的人团团围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