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修仪举着火把,带着人在外头叫嚣,对守门的侍卫毫不客气。
“快把舒云澜交出来!我是忠勇侯府的世子,你们再敢拦我,别怪我不客气!”
“站住,谁敢擅闯,格杀勿论。”
侍卫拔出刀,光寒见杀意。
闻修仪看出他们身份不俗,可是,“这是我忠勇侯府的家世,无论你们什么来头,都没有理由拦我!给我搜!”
闻修仪带着人就要往里闯,侍卫的刀纷纷抽出。
“闻世子好大的威风。”
光风霁月的青色身影从寺里头走出来,将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时如春风化去。
闻修仪怔住,“周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周清叙微微浅笑,“闻世子,我镇国公府今日有要事在这里,还请回吧。”
闻修仪踌躇,“可……”
“这里头并无你要找的人。”
周清叙的话闻修仪是相信的,且镇国公府在朝廷举足轻重,他不能不给周清叙面子。
闻修仪拱手道:“既然周公子这么说,我就带人先回去。”
周清叙点头。
“谁说要回去,周公子,我分明看到闻世子要找的人进了白马寺,如何说没有。”
火光中,一道火红的身影自人群中走出,目光桀骜,声音傲慢,目光直视着周清叙。
此人自是香覃县主。
闻修仪面色难看,“香覃县主,你说的可是真?”
香覃县主站在周清叙对面,朗声道:“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吗?周公子,你不肯交出来,该不会人是你藏的吧?”
闻修仪定睛看向周清叙,难道、难道跟舒云澜有染的人是他!
“放肆!”周清叙目光泛冷,“这里是清净之地,岂容你们胡言乱语。”
香覃县主往前一步,“是我们胡言乱语,还是事实如此,进去一搜便知。”
闻修仪道:“不错,周公子,今日不找到我要找的人,本世子是不会走的!”
就凭闻修仪,也配在周清叙面前摆世子的架子?
周清叙微笑,淡声下令,“有擅闯者,格杀勿论。”
闻修仪一时不敢上前。
香覃县主骂了闻修仪一句,“蠢货。”而后不以为意上前一步,“周清叙,你就这么袒护她?现在众目睽睽,你就不怕人言可畏吗?”
周清叙目光含笑地看着香覃,“深更露重,县主却还在此地,莫非是与人私会不成?”
“周清叙,你敢如此侮辱本县主!”
“怎么,县主能随意侮辱人,人就不能侮辱县主吗?”
“你居然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羞辱本县主!周清叙,就算我南昭王府有事求你,今日也休想善罢甘休!”
“县主请便。”
周清叙不以为意,他要的就是香覃不善罢甘休,否则何至于当众讥讽?
一是要香覃受教训。
二是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侮辱她。
“岂有此理,你们给我搜,一定要把舒云澜那个贱女人给我找出来!”
香覃县主一声令下,她带来的王府随从不由分说就持剑和守卫对打起来。香覃看着寺里的周清叙,目光熊熊怒火,绝不肯轻易让步。
白马寺里好不容易才消停,寺外竟然又打起来,里头是太后,外头擅闯的竟堂堂县主。
“都给我住手!”
太子闻刺杀之事赶来,看到眼前此景,震怒不已!
香覃县主不明白,怎么会连太子都在这里,怒道:“太子爷,周清叙糊涂也就罢了,难道连你都不顾身份,喜欢那样一个女人吗!”
闻修仪也想起那日,太子看舒云澜时眸中闪过的惊艳,大殿之上还为舒云澜说话。
好一个舒云澜!
闻修仪觉得自己真是蠢笨至极,彻底被愚弄!
闻修仪忍声拱手道:“太子明鉴,我夫人在白马寺内,我只想带回我夫人。”
太子目光在闻修仪和香覃县主身上扫了眼,沉声道:“你们一个是侯府世子,一个是王府县主,却像寻常流氓泼妇般闹事,可还有半点礼义廉耻!都给我退下!”
太子说完,看向周清叙,“院内情况如何?”
“一切安好。”
太子总算放心,转头又对香覃和闻修仪道:“你们立刻给我回去,回头我再找你们算账!”
太子说完,带着亲卫匆匆进寺内。
眼看太子如此做派,就算香覃和闻修仪再蠢也该知道眼前的局面非同小可,绝不是他们能闹的。
香覃冷哼一声,带着人离开。
闻修仪却是冷汗直流,拱手对周清叙道:“周公子,刚才我是无心冒犯,还请不要往心里去。”
周清叙眸色微暗,倒是让太子搅了局,否则今夜他就要香覃和闻修仪付出代价。
“怎么,闻世子不进去找人了?”
“周公子说笑。”
周清叙扫了他一眼,转身进内,直接将门关上。
白马寺的门紧闭,闻修仪心中七上八下,舒云澜怎么会跟周清叙、太子这些身份高贵的人扯上关系?
如今他算是得罪太子,又该如何是好。
周清叙思来想去,急忙转头去追香覃县主。
“县主!”
香覃县主听说周清叙拦她的马车,掀帘看到人,当即厌恶。
“就凭你一个不入流的侯府世子,奸猾无能,也就那个舒云澜看得上,本县主你也配。滚!不要让本县主看到你!”
香覃县主说罢,扬长而去。
闻修仪这一晚上被接连羞辱,脸气得涨红,怒气冲冲回府。
禅房内,舒云澜经由太后身边人禀告,也知道了闻修仪硬闯要抓她的事。
太后听完,眉头紧皱,“这闻修仪实在不像话,做事未免荒唐。”
舒云澜愠怒道:“荒唐的何止这件事。”闻修仪当真是知道怎么找死。
太后点头道:“长公主跟我提过你们夫妻二人略有不合之事。当初皇上赐婚,本意是想让这本亲事好上添好,谁曾想,这闻府世子做事全然不顾及脸面。”
舒云澜跪下道:“请太后做主。”
“舒云澜,闻世子尚未违礼法,你们只是夫妻不和,又是天家赐婚,哀家无法轻易替你做主。但你于皇家有恩,这点哀家会记下,他日你有需要,哀家自会帮你。”
舒云澜要的就是太后的承诺,解除皇上赐婚在大顺朝从未有过,她要做第一人,自然要做第一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