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瑶的嘶吼,打破医院的宁静。很快就有人走到病房门口,要求给个说法。
“你们慢慢聊,我去解决。”龚子安主动起身,走到门口帮我挡人。
“别喊这里是医院。”
听到我冷漠的话,刘瑶的眼泪夺眶而出,“迟小雨你不能走,黎姐需要你。”
我重重的吸了口气,然后说道,“我已经拼尽全力了,这一条断腿就算给她的交代吧。或许我们就不该相遇。”
我眼神涣散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眼中闪过的是曾经发生的事情。樱花树下的她,曾在给我一瞬的惊艳。江滩明月下的她,曾让我燃起对爱情的再度向往。
只可惜,时间无情改变了这一切。我也最终明白自己,并不能给她想要的那种生活。
我的表情,我的言语,让刘瑶知道事情结局已定,没有斡旋的余地。于是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就转身离开。
她离开后,龚子安从门口走回床边,“好啦,回江城的票,我已经买好了。”
“退掉吧,我住苏城了。”,我头也不抬的回复道
“苏城?什么时候搬那里去了。”
“早就搬了。”
……
当天下午,龚子安帮我办了出院手续,带着我离开莲城。
火车上,龚子安看着满面愁容的我说道,“别老摆着一张苦瓜脸了,有些事越陷越深,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望着窗外风景没说话,龚子安接着说道,“嘿,给爷笑一个,爷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我扭头看向他。
“你给爷笑一个,爷才告诉你。”,龚子安故作玄虚。
我扭过头,继续看窗外的风景,“不说算了,我也没心情。”
“哎,你这个人,怎么……算了告诉你吧,唐妙兴和米莉的事情,有缓和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内心毫无波澜,郁期发作的时候,心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对一切事物都处于一种漠然的状态。
龚子安终于是忍受不了,我的这种状态,抓住我的肩膀说道,“迟小雨,你能不能有点反应。断了条腿,就把你的骨气打断了吗?你现在的样子,跟具行尸走肉一样,你眼里的光呢?”
我依旧一脸平静的望着龚子安……最后他沉默了,仿佛认命般,坐回我身边的位置。
列车朝前行驶,很快就离开了莲城,那些痛苦的记忆,在铁轨上疯狂追赶。连带这一路的风景,都变得十分黯淡。
生命的光在慢慢被剥夺,此刻飞鸟再也无法忍受,所谓的自由,归巢成为它唯一的宽慰
从前的我和现在的我,到底有什么不同。我低头望着手腕上的头绳,大概就是心痛了,知道该去找谁。
……
“列车前方到站,苏城!”
列车的广播响起,龚子安起身帮我挡住人流,我拿着拐杖走出车厢,看到久违的风景,莫名的想哭。
“你家在哪?我打车送你回去。”,龚子安站在我身后,拿着手机询问地址。
我说出自己住的地址,龚子安打好车背着我走出车站,随后将我放在路边,跑去路边便利店买了包烟。
他递给我一根被我摇头拒绝,随后他就独自抽起了烟。
“送你回家前,我有一件事想问清楚?”
“你想问唐妙兴那件事吧?”,我已经猜出他想要问什么。龚子安没有否认。
“过几天,我媳妇想去哥本哈根玩几天,我准备调节一下米莉跟唐妙兴的矛盾。”
了解到龚子安的想法,我内心诧异。过去那个遇事就躲的怂货,现在也成独当一面的男人。
我内心缓和了一点,朝他打趣道,“你结婚多久了,黄萌萌的肚子还没动静,人米莉和唐妙兴的女儿都快三岁了吧。”
“某人婚都还没结,还好意思笑我?”,龚子安毫不客气的反怼,我自嘲的笑了笑。
我的确是幸运的,有很多女人喜欢。我的痛苦也源于这里,有太多好女人被我耽误,她们都该收获一份幸福,但我能给的只有一份。
我是糟糕的人,分不清先后,自以为是。甚至酗酒抽烟。这些都是我的缺点。更为致命的是我有躁郁症,心情总是阴晴不定。
万幸在我痛苦的那些时间,都有一个女孩陪在我身边。她是幽暗森林渴求的阳光,也是无垠夜空唯一的星光。
从此世界不再让我凝视黑暗,幸福与快乐有了绝对的指定。她存在,光便在。
龚子安叫来的车,缓缓停在我身前,车窗倒映出我的脸庞,原本惆怅的脸上,多了些许笑意。
…………
车停在小区门口,我邀请龚子安上去坐坐,他摇了摇头,“饭先记下,我还得赶回去找媳妇报到,有事给我打电话。”
龚子安挥手告别,慢慢走远。我站在小区门口默默目送。
龚子安离开后,我在脑中思考着,该如何跟路飞羽解释,自己断了条腿的事。
这时我感觉到身旁有审视的目光,扭头看去顿时虎躯一震。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