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要封爵,不该是郡君乡君什么的吗?
就算他再敢想一点,郡主吧。
怎么是封侯啊???
皇帝瞥了眼他的表情,挺好玩的,能把已经狐狸成精的臭小子吓成这模样,不容易啊。
“除了封爵,朕还打算让此功臣入驻司农寺。”
诸人皆无异议,有此本事的人物,本就该入司农寺为国效力。
下朝后,御书房的小会里,重臣都在商议着给这人什么封赏。
殷侍中建议道:“陛下,如今只是京城的粮产有了增长,此时直接封国公,那么举国粮产皆增的时候,岂不是封无可封。”
“大越从来没有异姓王的先例。”
“臣请奏,先封侯爵,等功绩更盛之时,再由陛下赐国公之位。”
尚书令禹寄君说出关于职位的考量:“陛下,此人功绩实在骇人,也是卓绝之能。”
“若以功劳论,别说司农寺卿,就是臣这个尚书令,也能给他让位。”
“但司农寺卿主要是管理之才,高人对农田之事甚精,管理之才如何,却还未知。”
“不过给低了,也配不上他的功绩。”
“正好,少卿之位空了一个。”
“臣以为,少卿之职最合适。”
这些人都是越朝最顶尖的聪明人,又善于从君王的角度考量,给的建议都十分的合适。
但他们千算万算,估计都想不到,他们所讨论的高人,是许兰期的妹妹。
皇帝颇有些看好戏的架势。
到时候知道了人是谁,可千万别有人来反对。
毕竟已经知道了许欣姝对大越的重要性,也知道了他的态度
要是还反对了,可就不能再做他的重臣了。
“中书令,你今日怎么不说话?这不像你啊。”
被点名的许兰期尴尬赔笑。
他哪儿敢说话,要是他插嘴,让妹妹的封赏降低了,回去怎么有脸见她。
要是他出言要提高封赏,安的又是什么心。
要他说,陛下就不该把自己也喊过来。
不过许兰期也知道,皇帝把他叫过来是干嘛。
不就是想看他心虚的样子吗?简直恶趣味,演给他看行了吧。
小会结束,出宫后的许兰期恍恍惚惚,他妹妹,要封侯了?
许兰期的理智理解皇上的决定,是为姝儿进司农寺为官做准备。
平心而论,他妹妹天降奇才,有这能力不进司农寺,浪费了,会遭天谴的。
可他还是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封侯……
司农寺的官员们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一个新同僚。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位进来后,不会是从底层开始做起。
一些人转头去打量司农寺卿,暗暗琢磨着,不会直接让他腾位置吧。
周围若有若无的隐秘视线,司农寺卿又怎么察觉不到。
被看烦了都。
“好好干活,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字吗?”
他的手下悄悄问他:“阁老,陛下会不会直接让那个人顶替您的位置?你怎么都不着急?”
司农寺卿疑惑脸,“你是傻了吗?要是他来顶替我,我不是正好升官吗?”
“又没犯错,怕什么,陛下只是对下严格,不是动不动就贬谪人的性子。”
“连陛下的御下风格都摸不清楚,难怪你做这么多年了,官还这么小呢。”
手下:“哦。”
但是,请不要人身攻击好吗?
第二次大朝会上,皇帝与群臣商议。
“此人劳苦功高,朕有意赐国公之位,并授司农寺卿之职。”
参加小会的重臣们纷纷变了些脸色,这怎么和他们之前商讨的不一样?
只有许兰期清楚皇上是在做什么。
直接高封,虽然殊荣过于,但也不过分。
看看大朝会上,没人直接反对便是了。
可若是他们知道,被赏的人是姝儿。
绝对不会同意的。
陛下干脆一开始就定高一点,然后在众臣的抗议下退后一步。
就是他们原定的封赏。
如果一开始的提议非常过分,他们不会接受,但退一步,他们就会觉得赚了。
和集市砍价一个道理。
皇位上的这个人,心眼子永远这么多。
许兰期好整以暇地等着接下来的发展。
“那就让她进来吧。”
众人提起心,期待地瞥向门口,想看看这开天辟地的一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门外太监高喊:“宣中书令许兰期之妹,许欣姝面圣——”
所有的设想里,都没想过,这是个女人。
重臣们都看向许兰期,好你个老阴比,不声不响地放个大的是吧?
许兰期避开一些好友谴责的目光,那什么,他也不能提前泄露消息是吧。
祖坟非要冒青烟,他也不能去灭了呀。
许欣姝走进来,虽然现在皮肤粗糙了,像个农妇。
但有条不紊的姿态,落落大方的动作,一看也知道是大家千金。
她得体端庄地行礼。
还没等许欣姝起来,已经有人站不住了。
“陛下,这这莫不是找错了人?”
“能提高粮产的奇才,怎么可能是个女人?”
许欣姝提裙,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这位”
她没看出对方的官职。
“这位明公。”
“请问,奇才便不能是女子,这个结论,是如何产生联系的?”
那人想也不想,“女子本就浅薄愚笨,自然不可能。”
这一句,反而把许欣姝堵住了。
因为能看出来,这完全就是他心底的想法,就像太阳是从东方升起的一样。
不需要理由,理所应当的就这么认为。
不过也只被堵了一瞬,在外面四年,她受到的不信任太多了。
所以她朗声道:“诸位信任也好,不信也罢,事实就摆在各位眼前。”
“难道陛下会撒下弥天大谎,就为了给我一个封赏吗?”
这些人敢怀疑许欣姝,但是不敢怀疑皇上。
所以没人像傻子一样站出来。
于是他们便从另一个角度入手。
“陛下,许娘子确实功高,理应封赏,就是封县主、郡主也不为过。”
“但封国公,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
“更不用说任职司农寺卿。”
“这世上,哪有女子做官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