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陆知薇听到里面有炸弹,赶紧拿起手机对沈矜墨说:“沈矜墨,你给我滚出来,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深情。你若死了,想让我对你歉疚一辈子,门都没有。”
刘长青这边立刻拿着对讲机,吩咐潜伏的特警往后撤退。
随后他便拉着陆知薇往后退。
沈书媛罪行累累,死不足惜。
但他必须保证没有其他无辜之人伤亡。
沈矜墨回头看了一眼外面。
看到陆知薇已被拉走。
回头,对沈书媛笑了笑:“我和你一样,一样需要赎罪。去地狱的路上,我陪你。是沈家没有教好你,我是沈家掌权人,这份责任,我来担。”
反正陆知薇要嫁给阮纪洲了。
反正她再也不会爱他了。
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沈书媛做的孽,他也没脸再面对陆知薇。
死,便一起死吧!
沈矜墨一个箭步飞奔到沈书媛身边。
攥住她的手腕,意图拉着她往仓库后门的河边冲。
谁知,沈书媛用力推开了他。
打火机扔在地上。
火焰犹如洪水猛兽蹿了过来。
泼过汽油的地方,燃起的火变成了一条难以逾越的火线,将沈矜墨和沈书媛硬生生劈开。
她退到了仓库的隔间里,而他却被火拦着,再也无法往前。
“哥,快走。下辈子,我想做你的亲妹妹,再也不要爱上你了。”沈书媛说完。
转身消失在沈矜墨视线里。
还在愣住的沈矜墨,突然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掌,扣住了隔壁,拖着他飞速往外冲。
沈矜墨抬眸一看。
竟然是周焰。
“你来做什么?”
“来救你的狗命,你死在这里,是打算让我家薇薇为你愧疚半生吗?不得不说,你可真是只心机狗。”
阮纪洲奋力拽着他离开仓库。
没几秒。
仓库发生了爆炸。
整栋大楼瞬间坍塌。
伴随着熊熊烈火。
将一切吞噬的干干净净。
陆知薇望着硝烟弥漫的上空,对天上的外婆道了一声:“外婆,您终于可以瞑目了。”
爆炸的余浪将沈矜墨和阮纪洲同时掀翻在地。
见状,陆知薇容不得思考,折返回来第一时间把倒在地上的阮纪洲扶了起来:“你没事吧?”
阮纪洲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没事。”
“你的脸都脏成小花猫了。”陆知薇掂起脚尖,用手帕帮阮纪洲擦拭掉脸上的尘灰。
匍匐在地的沈矜墨看着眼前这一幕。
心里醋意横生,很不是滋味。
把他救出来就是让他看他们俩秀恩爱的。
他倒不如刚才就死在里面,倒比现在爽快得多。
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一个人落寞的往迈巴赫方向走。
陆知薇只身一人走到他身边,给他递了一张面巾纸。
“凭什么给他的是手帕,给我的就是一张破纸?”沈矜墨咬着牙道。
“不要就算了。”陆知薇想要把纸收回。
沈矜墨立马用纸擦了擦脸:“用都用了。”
“还是要跟你说声谢谢。刚才替我以身犯险。”陆知薇由衷的向他表示感谢。
如果是两个亲密无间的人,反倒用不着这些口头的感谢。
她越是这样,显得他们越疏远。
沈矜墨沉着眸:“我之前车祸救你那次,你说过,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一直没有提。”
“好,你说。”陆知薇洒脱的说道。
阮纪洲站在不远处望着刘队带着警察把爆炸现场包围,并联系火警过来灭火,在做案子最后的收尾工作。
他好像并不担心陆知薇会和沈矜墨纠缠不清,反而足够的信任她,给足了她空间,让她和他致谢。
沈矜墨的视线打量着阮纪洲。
看着这个从小和自己一争高下的臭小子。
他是绝对不甘心自己的女人拱手让给他的。
“别嫁给周焰,这就是我的条件。”
陆知薇一听,静静看着他:“不嫁给他,嫁给你吗?”
沈矜墨被她的反问顿时噎的说不出话来,“你要是还愿意,随时都可以。”
“给别人养孩子也可以?”陆知薇问。
“嗯。”沈矜墨沉声道。
只要她还能回到他身边,帮周焰养大一个孩子也没什么。
“天还没黑呢。”
“?”沈矜墨蹙眉。
“有梦晚上做。”陆知薇转身走向阮纪洲。
沈矜墨快步跟上:“你说话不算数,我提的条件你说好的会答应的。”
“这个不行,你再想想别的。”
陆知薇已经走到了阮纪洲身边。
望着她有说有笑的跟阮纪洲说了什么。
随后阮纪洲伸手扣住了她掌心,牵着她上了车。
那一刻。
沈矜墨的心,仿佛和身后这场爆炸,这场大火一起化为灰烬。
火势熄灭后,警方调派了挖机车清理开坍塌现场,从现场废墟中找出了沈书媛的dna的样品。
最后警方宣布了沈书媛死亡事实,并将她所有的罪行结了案。
几天后的云州,在同一天,举办了两场无比盛大的葬礼。
一场是陆家办的,是陆知薇从警局接回了外婆的遗体,在云州墓园买了块最好的墓地安葬外婆。
另外一场,是沈家办的,给沈书媛办的。
沈书媛虽说是沈家养女,但犯下诸多过错,老太太没有让她进入沈氏宗祠出葬,更不允许她以沈家人身份进入沈家私人墓园,所以只能安葬在云州的墓园。
陆知薇特意选的同一天。
为的就是让沈书媛给外婆陪葬。
她买的墓地是墓园风水最好的位置,位于山头的顶部,而沈书媛的墓地在山的下方。
前来祭拜的人,一眼看过去,两座墓地一高一低,尊和卑一目了然。
沈书媛即便死去,也要在墓园里生生死死臣服在外婆脚下,以最虔诚的姿态永生永世忏悔。
一袭深黑色丧服的沈矜墨,今日各位的清冷肃穆。
祭拜完沈书媛,他移步上山,来到陆知薇身边。
将一束白菊放在墓前,并亲自下跪给老人家磕了一个头。
陆知薇没阻拦他,这个头,外婆受得起。
盛夏的斜阳打在纯黑色的裙摆上,胸前的白花迎着微风哀鸣。
远方山头,停着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
一把黑色的伞撑在女人头顶。
女人身着一袭红衣和漫山遍野的黑白形成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