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舅舅和堂哥拉着板车送了木板床过来就走了。
蔡氏和陈茹去镇上蔡阿大猪肉摊上预订后天的两扇猪头,五斤猪五花。交好定金后天天上午送到镇东面以前的蒋家。
草草吃过饭,几人沉沉的睡下。
第二天,天色阴沉,寒风吹来,路上的人紧了紧衣衫。
小院子里的人早早的就醒了,蔡氏起床,烧一锅薏米粥,烫了几张饼子,陈茹端着饭菜到正厅的雕花纹鸟木桌上。
现在陈千千已经能坐起来了,洗漱都是她大姐端着热水送到床头。
吃过早饭,陈千千躺在床上寻思着,那个小男孩不知道怎么样了。
告诉娘中午的时候去茅草屋那边,告诉她,至多用三两银子买下那孩子。
蔡氏听了不愿意,自家到处花钱的地方还要再买个孩子过来。
陈千千只得开解娘,好声说着买人的原由和种种好处。
将来自己在外头受欺负了,得有个男的顶着,再说,弟弟过阵子该读书了,买个人当个陪读。
听罢,蔡氏只得答应:“唉,你啊,主意是越发大了,家里有如今这光景,娘以前想都不敢想,听你的吧。”
怕蔡氏第一次买下人不懂,便让她领着人去官府签卖身契。
午后,蔡氏带着梁广回了宅子,梁广在屋外候着。
陈千千拿着卖身契:“他要了多少卖身钱?”
“二两半贯钱,去官府又给了辛苦费四十文。”
听罢,让娘扶她坐起来,然后让梁广进来问话。随后,蔡氏就出去准备给女儿做饭。
“你既然自愿卖身到我们家,就应该明白我之前说得话。我给你起个名字,就叫凌霄,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这个家只有我和我娘才是你的主子,你只能听我的。过段时间我伤好了要回乡下住,这个宅子你好生看着,钥匙会留给你,千万不要丢了。”
“家里每天都要打扫,供你每天的饭食,中午那一会你可以常去看看你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凌霄垂首而立:“是,二小姐,凌霄记住了。”
她看了看凌霄说道:“过几天送你去学礼,行了,你去把报耳房收拾下晚上住进去。”
凌霄听罢,即刻就去清扫了屋子。
唉,身子不能动,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夜幕降临,一家人吃过饭。
另一边的陈家村,陈卫国躺在床上中了风,嘴角歪斜。
姜氏刚拿了帕子擦过他的口水,又流了下来。
陈卫国自从犯了病,躺在床上不能动,家里的儿媳避嫌不来伺候,儿子们也不来床前侍疾,家财散尽,想到这,仇恨的眼神瞪着面前的老妇。
“啊……啊……”刚开了口,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你这个死老头子,老娘侍候你一辈子了,临了,你却怨恨起我来了!哼!”
姜氏望着瘫痪在床的老头子,一身怪味,总也擦不干净的身子,想想他瘫了,自己尽心伺候他吃饭,到头来却被恨上了。
她也不愿意交出钱箱子,可不交,那些人可是要把她抓进牢房的,还不得脱层皮!
想想自己六十出头,身子还硬朗。真不甘心下半辈子就这样了,想到这,帕子一扔,走了出去。
陈家自从官差来过之后,一天不得安宁,儿子儿媳恨上了老两口。
姜氏怨不得儿子,变本加厉的磋磨儿媳妇干活。
大儿媳妇直接撂挑子不干。
二儿媳妇李氏这段日子起的比鸡早,吃得比狗还少。
陈家整天鸡飞狗跳,远远就能传来姜氏怒骂,李氏求饶的惨叫声。
村里人也不爱来陈家了,都聚在树下聊着八卦。
就说这姜氏自从扔了帕子之后,白天就吃饭时间在,整天不见人影。
村里人好几回看到姜氏白天揽着竹篮打扮的整整齐齐的去后山。
有好事的人悄悄跟过去,发现姜氏跟一个人影待在一块。
盯了半天,离得远,被树挡住了。
不过就这个也够跟踪的人在村里好好宣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