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芷言看着那个男子仿似不认得自己,或者,他是故意装不认得自己。
看对方衣着华贵,又是出现在尚书房附近,大概也是同她一样,来此研学的大臣之子。
虽然不知他昨日为何被官兵抓,但是桑芷言觉得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如今她欣喜于与他二次相逢,可对方却当不认识自己。
桑芷言开始恼怒自己是否少女怀春,见了人家一面就这样失了仪态。
甚至还不知对方姓甚名谁,是不是好人,就这般牵肠挂肚,实属不该!
最后,桑芷言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想这些。
上书房内,准备上课前,翰林学士师傅先与皇子行礼。
当行礼到萧凌策那里时,桑芷言才知道,原来那个登徒子,竟然是当今四皇子殿下。
萧凌策昨日没来上书房,所以桑芷言才没见过他。
她心一沉,原以为是哪个大臣的公子,可他居然是皇子,那怪不得装不认得她了。
昨日他穿成那般模样,估计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被官兵发现。他怕自己揭露他,所以才要装不认识。
桑芷言心里冷呵,罢了罢了。自己白白被他利用了一番,还被他提防。
日后绝不能与此人有任何瓜葛,不是个好人!
桑芷言于字画一道天赋极高,翰林院师傅也难以望其项背。
正因如此,在此次上书房研学中,师傅叮嘱其余学生,可以多向桑芷言请教。
每堂课后,总有几个人人主动向她请教各种问题。
而桑芷言也耐心地给予他们一些指点。
此时此刻,萧凌策正端坐于桑芷言右后方,默默凝视着她教授旁人如何提笔作画。
因距离近,他可以清晰地目睹桑芷言专注认真的神情,以及她那让人挪不开眼的美貌。
在这些围绕着桑芷言的人群中,却隐匿着几个心怀叵测的男子。
他们明面上是向桑芷言请教问题,实则是想借机亲近她。
萧凌策的眼神愈发深沉,他紧紧攥着刚随意绘就的宣纸,然后迈步走向桑芷言所在的位子。
面对围在那的几个臣子,他毫不客气地开口说道:“你们还要问多久?”
几个人看萧凌策也是想寻指教,急忙拿着自己手里的宣纸,匆忙离开。
待他们走后,萧凌策将自己的画轻轻地放在桑芷言面前,画中是一株鲜艳欲滴的牡丹。
“久闻桑姑娘画技高超,鬼斧神工,可否给小王指点一二?”
桑芷言没有抬头,甚至她连画都没看一眼。
冷淡道,“殿下之话言重了,小女不敢当。”
萧凌策看她冷漠的态度,嘴角微微上扬,笑了笑,“看来桑姑娘这是知道小王的身份了?”
桑芷言整理纸张的手顿了顿,并没有说话。
萧凌策猜到她这是在怄气,怪他刚刚假装不认识之事。
“桑姑娘?你看我这花瓣这里,为何总是画的不够传神?”
桑芷言不想跟他多话,抬眼看着他道,“殿下您挡着光了,我无法写字。麻烦您让一下。”
萧凌策见桑芷言无意与他多说,只好拿起自己的画,淡淡道,“那好吧,小王不打扰桑姑娘写字了。”
之后,找桑芷言请教的男子明显少了很多,都是被萧凌策背后警告了。
他之后也尝试了几次跟桑芷言搭话,无一例外都被桑芷言当做空气,不予理睬。
萧凌策给桑芷言带了一盒宫廷糕点,人家看都不看。问她话,也总是听不见,更不用说回复了。
萧凌策堂堂一国之皇子,在桑芷言那里,竟还不如一个伺候人的奴才。
她对伺候打点的奴才,还会笑脸相迎,一看着他就立马冷若冰霜。
太子和七皇子九皇子因为学习朝政,耽误了两天没有来尚书房。
现下也开始来尚书房学习,精进字画的笔力。
太子萧恒为人霸道,嚣张,不把其他人放进眼里。
但桑芷言算是一个例外。
自从萧恒见过桑芷言在殿前的自信果敢,挽救皇家颜面。他就开始注意到她。
萧恒是太子,所以他的位子在中间最前,桑芷言在他旁边。
萧恒主动跟桑芷言搭话,“桑姑娘,前几日你画的牡丹图,神乎其神,让本太子大开眼界,能不能教教本宫怎么画?”
桑芷言略有诧异,传闻萧恒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今日之见,怎的这么谦逊有礼。
“太子殿下过奖了。若你真想学,我教你便是。只不过所用的墨胶需要提炼,得等研学结束才可以。”
萧恒豪声道,“不急不急,桑姑娘何时有空何时再教。”
桑芷言点了点头。
萧凌策在后面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自从萧恒来到尚书房后,桑芷言身边就仿佛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任何人都不敢轻易靠近她两步之内,生怕引起萧恒的不快。
他上课时与她并肩而坐,下课后向她请教作画技巧,放学时更是亲自护送她回到寝殿。
萧凌策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眼中的深沉愈发浓烈,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河水,暗藏汹涌。
由于白天有萧恒的守护,萧凌策根本无法接近桑芷言。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在夜晚冒险行事。
为了今夜的计划,萧凌策特意换上了一身漆黑的夜行衣,准备趁着夜色潜入她寝殿。
可就在他刚要动身之际,一个神秘的不速之客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这个不速之客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清其真实面容。
只听他低声对萧凌策说了几句话,后者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最后,萧凌策放弃了原本的行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