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气,胸脯剧烈起伏着,脸上的温柔之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泪水。
“嘉妃……”她咬着牙喃喃道,眼中闪烁着嫉妒和怨恨的光芒。
雅琴和书香察觉到静妃异样,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娘娘自从有了身孕,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性子和从前大相径庭,而且越来越执拗。
书香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娘娘,您别伤心了 ,万一气坏了身子,为了嘉妃多不值得。”
静妃猛地转头看向书香,怒斥道:“怎么不值得?都是因为她,她抢走了陛下对我的宠爱,她让陛下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都变得可笑!”
雅琴虽是不解,却还是上前拉住静妃的手,轻声劝慰道:“娘娘,您现在有身孕,可千万不能动气啊!万一伤了腹中胎儿可如何是好。您要相信陛下对您的感情,等您生下孩子,陛下肯定会更加宠爱您,您要相信陛下啊!”
静妃听了雅琴的话,稍稍冷静了一些,但心中的怨气仍未消散。她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心中的恨。”
雅琴轻轻拍着静妃的手,温柔地说:“娘娘,我们得忍一时之气,为了腹中的孩子,也为了以后。嘉妃现在得宠,未必能一直得宠下去。”
书香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娘娘,等您生下小皇子或者小公主,陛下定会更加宠爱您,您又何必心急,昨夜太医说的您忘了吗?”
静妃一怔,想起昨夜不舒服时的恐慌感,她这才深吸了几口气,点了点头,“你们说得对,我要先好好安胎,其它的以后再说。”
被人单方面当做敌人的月婉对这一切却浑然未觉。她此刻正有些尴尬的接待着到昭阳宫来拜访的珍妃。
“嘉妃姐姐,我这次是特意来陪罪的,之前在凤泽宫里,妹妹我有口无心,为姐姐惹了事端。”珍妃一脸诚恳地说道,她眼睛黑白分明,看人时天生带了种纯净无辜之感。
月婉有些诧异地看着珍妃,随即微微一笑,柔声道:“珍妃说的哪里话,我都不记得有这回事了,珍妃不必放在心上。”
珍妃却连连摇头,依旧面露愧疚之色,“嘉妃姐姐越是这般大度,妹妹越是觉得心中有愧。虽说陛下听了妹妹的话,为姐姐平息了流言,但妹妹知道自己当时确是鲁莽了。姐姐不怪罪,妹妹心中更是过意不去。”
月婉愣了一下,“原来是珍妃在陛下面前为我说的话。”
珍妃脸上立刻泛起红晕,眼睛里也似含了汪水气,柔声说道:“还要多谢陛下心细,那日从凤泽宫回去,我就有些后悔。后来流言起时,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是陛下……”
说到这里,她脸颊更红了,声音更是低了下去:“陛下问了我,我才敢将事情真相说出,求了陛下把流言压下。所幸陛下并未怪我,只要我答应……”
她羞不自抑的望了月婉一眼,见她面不改色,这才收起脸上神情,握住月婉的手:“嘉妃姐姐,我和皇后娘娘虽为姐妹,关系却实属一般。倒是姐姐你,让我一见就觉得亲近,连陛下都说阿娴你难得遇到如此投缘之人。嘉妃姐姐,以后我们可要多多往来呀!”
月婉看了她这一番唱念做打,心中无语,面上却微笑着点头:“那是自然,若是珍妃喜欢,以后可常来昭阳宫。”
珍妃脸上顿时露出笑容,似是想起了什么,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香囊,递到月婉面前,“姐姐,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香囊,里面装着我精心挑选的香料,希望姐姐能喜欢。”
月婉接过香囊,仔细端详了一番,“这香囊做得真精巧,珍妃费心了。”
“只要姐姐喜欢就好。我看这个不如姐姐腰间挂着的这个好看,妹妹最喜欢芙蓉花了!能给妹妹看看吗?”
月婉笑了笑,解下腰间的香囊递给珍妃,“当然可以,珍妃看吧!”
珍妃小心翼翼地接过香囊,仔细地看着上面绣着的芙蓉花,眼中满是喜爱,“这芙蓉花绣得可真漂亮呀!”她轻轻抚摸着香囊,似乎有些爱不释手。
过了一会儿,珍妃有些不舍地将香囊还给月婉,“嘉妃姐姐,这香囊真好看,妹妹真是羡慕呢!”
这香囊是静梅她们几个闲来无事时绣的,月婉还有好几个。看她这般月婉便笑着说道:“既然珍妃如此喜欢,那这个香囊便送给你吧!”
珍妃一听,眼睛顿时一亮,满是惊喜,“真的吗?嘉妃姐姐,这怎么好意思。”
月婉轻轻一笑,温柔地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我姐妹无需如此见外,你喜欢就好。”
珍妃满心欢喜地接过香囊,宝贝似的捧在手心,“谢谢姐姐,嘉妃姐姐对我真好。”
随后,珍妃和月婉又聊了一会儿,才带着香囊心满意足地离去。
旁边站着的素莲看珍妃走了,不由对月婉感叹道:“娘娘,奴婢真没想到珍妃会是这样好说话的性子。”
月婉抬起头看向素莲:“你觉得她好说话?”
素莲点点头:“从前在皇后宫中,珍妃不怎么说话,上次又惹出了流言,奴婢当时还特别讨厌她,现在看来,倒像是奴婢误会了。”
看她这般,同样站在一旁的静梅没好气的拍了她一巴掌:“我看你真是个傻子,被人卖了还要帮着人数钱。”
素莲一脸委屈地捂着被打的地方,“静梅,你干嘛打我呀,我说错什么了?”
静梅白了她一眼,“你呀,就是太天真了。珍妃今日这般做派,难道你就真的觉得只是单纯的好性子?这宫中哪有那么简单的人。”
她转头又望向月婉,面上带了丝担忧之声:“娘娘,珍妃口口声声的陛下陛下,分明是在炫耀,依奴婢看她说的话未必是真,您可别放在心上了!”
月婉眼神微动,随后淡淡一笑:“放心吧!我心中自有计较。这宫中人人都戴着面纱,总要看她日后所为,才知她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