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去皇后处请安时,不过是些高位妃嫔们,说个话都夹枪带棒的。这次却是满宫的妃嫔们,月婉想到那吵吵嚷嚷的一幕就觉得头疼。
但旨意已下,月婉也不好违抗。到了赏梅那日,她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众人一同前往梅园。
梅园里,红梅傲雪绽放,美不胜收,可月婉却无心欣赏。看着其他妃嫔们一个个盛装打扮,相互攀比,她只觉得心累无比。
所幸皇后准备的周到,怕冷的可以在花厅坐着,那里摆着温暖的火盆,还有精致的点心和热茶,门窗处更是悬挂了锦缎帘幕,阻拦了外面的寒风灌入。
月婉带着雁兰毫不犹豫地走进花厅,寻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刚和雁兰说了几句话,就听到一个欢快的女声响起:“嘉妃姐姐,妾身来啦!”
月婉循声望去,就看见唐芳华穿着一身海棠红的宫装,脖颈处围了一圈白狐毛,圆圆小脸,笑容欢快。
月婉被这笑脸感染,朝唐芳华招了招手。唐芳华见月婉招手,欢快地小跑了过来,在月婉身边坐下,亲昵地挽住月婉的胳膊,说道:“嘉妃姐姐,妾身可算见到你啦,这段时日可把妾身给闷坏了。”
说完这句话,她又看了看月婉今天的打扮,带了点羡慕的说道:“姐姐今天穿的这身衣服,看着素雅,边上镶的风毛却是真好看。”
这是陛下赏的皮毛做成衣服后剩的边角料,月婉索性做了衣裳的点缀。看到唐芳华羡慕的伸手摸了摸,她笑着说道:“瞧你,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我宫里还有些,到时候也给你做衣裳用。”
唐芳华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兴奋地说道:“真的吗,姐姐?那太好了,妾身就知道嘉妃姐姐最好。”
月婉好笑地看她一眼,“当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
看她们说的开心,雁兰在一旁也抿嘴笑了起来。
随着进来的妃嫔越来越多,花厅也变得热闹起来。就在众人聊得正欢时,忽然传来一阵通报声:“皇后驾到!”众人连忙起身,恭敬地站好迎接皇后的到来。
皇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仪态端庄地走进花厅,众人齐声请安道:“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免礼。
随后,皇后的目光落在了月婉等人身上,停了一瞬,她脸上便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都不必拘谨,今日不论位份,大家聚在此处,就是要一同欢乐。”
众人这才放松了些,重新坐下。皇后坐在主位上,开始和众人闲话家常,嫔妃们也都纷纷应和着,气氛看似融洽。
今日除了静妃,宫中大多嫔妃都来了。月婉这几个月鲜少与宫中嫔妃们打交道,除了部分高位妃嫔,大多数人她都不识得,还要靠雁兰在旁边告知。
正有些烦闷时,外面再度传来通报声:“陛下驾到!”众人赶忙又起身行礼,齐声高呼:“参见陛下!”
萧明渊笑着走进花厅,摆摆手让众人平身,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月婉身上,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月婉下意识的回了一个笑容,想起现在的场合,她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皇后显然看到了这一幕,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但很快便恢复了端庄的笑容,说道:“陛下,今日妾身特意召集姐妹们在此相聚,有些姐妹们还准备了精彩的节目献给陛下呢!”
萧明渊笑着点点头,饶有兴致地说道:“哦?那朕可要好好欣赏一番了。”
第一个上场的是容妃宫中的安才人,月婉对她可是有些印象的,看着娇小玲珑,那日在皇后宫中却敢说些挑拨离间的话,让月婉心中对她多了几分留意。
只见安才人款步上前,盈盈一礼后,便抱着琵琶坐下。她玉指轻弹,一串串清脆灵动的音符便如水般流淌出来,那琵琶声时而激昂,时而婉转,如泣如诉,让众人都沉浸在这美妙的音乐之中。萧明渊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很是享受这动人的琵琶曲。
一曲弹罢,安才人面带羞涩地退回原位,皇后带头鼓起掌来,笑着夸赞道:“安才人这琵琶技艺甚是高超,不错不错。”众人也纷纷附和着称赞。
眼看该第二个人上场了,却在此时,容妃笑盈盈的说了一句:“这琵琶曲虽然悦耳,但妾身听说云贵人也弹的一手好琴,陛下何不让云贵人也来展示一番,让嫔妾们好开开眼界呢!”
她这句话一说,本就留意安才人的月婉顿时发现安才人面色变得极为难看,这让月婉不由得揣测起这同住一宫的两人有何纠葛。
萧明渊似是想到了什么,轻哼一声,语气中也带了点玩味:“既然容妃如此提议,那便让云贵人也来展示一番吧!”
云贵人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却很快便镇定下来,莲步轻移走到厅中。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姿态,便开始拨弄起琴弦。
悠扬的琴声缓缓流淌而出,却又戛然而止,云贵人突然侧过身去干呕了几声,旁边的宫女急忙上前扶住她。
众人皆是一惊,心中暗自揣测。安才人和容妃更是表情各异。皇后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连忙关切地问道:“云贵人这是怎么了?”
云贵人有些慌乱地摆摆手,脸上却露出点不确定,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妾身今早起来就是这样,本想着可能是吃坏了肚子,没太在意,没想到这会儿又这样了。”
皇后的眉头微微皱起,她看了看云贵人,心中似乎有了某种猜测。淑妃更是微笑着说道:“云贵人这症状,莫不是有喜了吧!”这话一出,众人更是一片哗然。
云贵人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有些娇羞地低下头。萧明渊神情微变,立刻吩咐道:“快去传太医来。”
不一会儿,太医匆匆赶来,一番诊断之后,跪地回禀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云贵人已有了两个多月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