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哪敢接这话,只能将视线投向了太子,说道:“现下东宫中有四个孕妇,李奉仪更是马上要生了,儿臣身为太子妃,应以太子子嗣为重。荣良娣和云良娣对太子情深意重,定能在这段时间照顾好太子。”
她本意是想避开这话题,却不妨萧焕看她脸颊绯红,又口口声声为他着想,顿时眼光灼灼,在大庭广众之下握住她的手,对皇帝和贵妃说道:“在儿臣心中,太子妃对儿臣才是情深意重。儿臣一定多努力 ,早日诞下嫡子,到时还要请父皇为儿臣的嫡子取个好名字了!”
两人这般情深意切倒叫荣贵妃格外感动,她笑意吟吟地对萧明渊说道:“陛下真是给妾选了个好儿媳,一想到日后有孙儿孙女在这长乐宫欢声笑语,妾身就连做梦都要笑醒了!”
萧明渊眉头微躕,也露出一个笑容:“是吗?朕也深感欢喜。”
玉婉听得此言,愕然抬头,却看见他真的面露笑容,恰似一位好父皇。不知为何,她就觉得眼眶发红,几乎落下泪来。
玉婉连忙低下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将那即将涌出的泪水硬生生憋了回去。
其他人并未察觉到玉婉的异样,荣贵妃还笑意吟吟的问着太子:“清瑶在东宫过的如何,你可不能欺负她,下次进宫,把她也带进来给我看看。”
萧焕心头一跳,但转念想到表妹温柔乖顺,从不曾埋怨他去的少。倒也放下心来,哄着荣贵妃:“儿臣知道您喜欢她,哪敢欺负她。您不信可以问问太子妃,整个太子府,除了太子妃,就是表妹了!”
荣贵妃哪会不知他最宠的是谁,但他既肯给太子妃和荣良娣做面子,不把宠爱只给了一个人。太子府又能有这多孩儿,她自然也不会在皇帝面前揭穿他。
“好了,今日就先到这里吧,朕也有事要去处理了。”萧明渊站起身来,不想再听几人的絮絮叨叨,众人连忙行礼恭送。
待萧明渊离开后,荣贵妃又叮嘱了一些事情,萧焕便带着玉婉也告辞离开。
“陛下,太子妃已经和太子一起出宫了!”成安小声禀报着。
萧明渊皱皱眉,不耐烦地挥挥手,“以后她的事不必再禀告给朕了!神医来了没?要是来了就快请进来。”
成安有些不解,却很快回应道:“是!”
不一会儿,一个发须皆白,脸色却极为红润的老者跟在成安身后踏入殿内。
萧明渊一见到他,快步迎上前去:“言老,总算是见到您了!”
言老也不客气,径直将手伸了过去,按住萧明渊的脉博,萧明渊也丝毫不介意,示意成安退到一边。
只过了极短的时间,言老就移开手,皱眉说道:“陛下是中了毒。”
成安在旁边惊讶地啊了一声,萧明渊倒是不感意外,这几年宫中女人鲜少怀孕,即使怀了也等不到诞生。
他起初以为是后宫女人之间争宠,反正已有太子,他不想像当初父皇那样,生一堆儿子让母后劳心。等到他登基后,又有兄弟心怀不轨,让他烦心。
谁知道太子越发让他失望,剩下两位皇子更是从小到大都不成器。他这才动了再生一个的念头,把后宫清查了一遍。谁料到别的营营苟苟都不少,这几年对子嗣动手的还真是没有。
他由此才怀疑到自己身上,想尽办法找了言神医回来。当初母后生病,要不是有神医的药,母后还未必能撑那几年。
想到这里,萧明渊问道:“我中的何毒,可以解吗?”
言神医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中了此毒一则难以令女子有孕,二则有孕了胎儿也多半胎死腹中,对中毒者本人倒无损伤。它的解药即是补药也是毒药,生长条件也严苛。也是陛下走运,我这些年在外游历,恰恰采得了两株。”
萧明渊听后大喜,急急问道:“需要多久可以解毒,现在就可以吗?”
“可以,这药配合其他草药,煎服三天,毒素即可全清。”说完这话,言神医又说道:“只是有一点,陛下须知。这三天内,您体内的精气和毒气最重,如与女子交合,她必会有孕,那胎儿等不到三月即会小产。”
萧明渊笑了笑,“朕还不至于如此急色,连这三天都等不得。”
既然如此,言神医自是和成安一起下去煎药。萧明渊心底压着的那块石头也终于松开,让他有了兴致翻看起手中画册。
玉婉心神不宁地回了东宫,静梅看她坐在窗前好一会都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娘娘,这次进宫可是遇到了什么事?”静梅这次没跟着进宫,很是担心。
玉婉摇摇头,却又问道:“静梅,我最近总觉得心里难受,你说是何缘由?”
静梅担忧的问道:“娘娘,可是心口痛,需要请太医看看吗?”
玉婉将手放在心口处,感受了一下,又摇摇头:“不是心口痛,就是有时候感觉特别难受,会突然控制不住情绪,特别想掉眼泪。”
静梅心中一惊,想说什么,又思索了片刻,才说道:“娘娘,或许是这宫中之事太过繁杂,让您心生烦闷。又或许是您对未来有些许担忧,才会如此。”
玉婉微微皱眉,轻轻叹了口气道:“也许是吧,但我总觉得这种感觉并非这么简单就能解释清楚的。这难受的滋味就好像在心底扎根了一般,难以拔除。”
静梅心疼地看着玉婉,轻声说道:“娘娘,那不如我们去花园走走,散散心,说不定能缓解一下这种情绪呢?”
玉婉点点头,“也好,那便去走走吧。”
一路上,玉婉依旧沉默不语,心中的愁绪并未减少半分。
到了花园,看着那盛开的花朵和葱郁的草木,玉婉的心情稍稍舒缓了一些,但那股莫名的难受还是时不时地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