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消息呈给景帝时,已是第二日下早朝时。
大将军之女,萧明渊不由冷笑一声,“要不是朕的子嗣不多,老二老三也不成器,就凭他做的桩桩件件,朕早就废了他了!”
成公公心中不由一惊,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陛下这样说太子。以往太子也办过糊涂事,陛下都当做看不见,最多叫来敲打两句,看来这次太子是真的触了逆鳞了!
想想也是,后宫中满打满算就三个男丁,陛下对太子虽不如先皇,却也曾细心教导。二皇子和三皇子看着就不是当皇帝的料,也没人会和太子争。
偏偏太子不愿意老老实实,非要到处折腾,还把主意动到了兵权身上,他也不想想能做上大将军的人真的会为了个女儿投靠于他吗?
“既然他想要,那就给他吧!你去和贵妃说一声,之前她不是还想要魏国公之女入东宫吗?朕就一起成全他。”
两个太子良娣,大将军之女,玉婉从荣贵妃处得知消息时,心中惊跳了一下。
不知为何她脑中就冒出一句话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句玉婉幼承庭训时听过的话,此刻却让她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
看着荣贵妃那张高兴的脸,玉婉真的怀疑起这位母妃是如何能成为贵妃的。
太子现在只是太子,就将这样两个高门贵女收入东宫,且还有她这个同样出身国公府的太子妃。
这真的是好事吗?玉婉已经顾不得管那个什么云良娣了,她现在由衷地希望太子不是像荣贵妃般目光短浅。
太子确实不像荣贵妃这般,他此刻正跪在乾元宫中恳求父皇收回成命。
景帝翻阅着手中书册,任他跪在那里,整个殿内除了偶尔的纸张窸窣声,显得异常安静。
萧焕跪在地上,额头处已被汗湿,他心中着实有些后悔。其实他最初真没想过要找什么大将军之女,只是和那云珍珍意外相识后,看她长相美貌,又热情火辣,和他从前所见的贵女们大为不同,才动了点心思 。
后来得知她是大将军之女时,他也觉得不妥,便有意疏远于她。谁料昨夜她那般痴缠,自己酒意上头也心存侥幸,想着是她哭着喊着要嫁的,父皇至多训斥两句。
谁能想到消息竟走漏的这般快,父皇更是将表妹和她一同赐婚给他,傻子都知道这样不好,他哪敢心存侥幸。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景帝才叫了太子起身。成公公还端了盏茶水过来,倒像是没那么气恼的意思。
萧焕心中略微松了口气,却听得景帝淡淡说道:“既然是朕下的旨意,自然不会收回,你也无须在意。但要记住,不可再有下次。”
萧焕心中顿时大喜,他就知道父皇对他还是宽容的。他立时站起,谢过了父皇,方才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萧明渊目光沉沉,忽然开口道:“成安,神医何时才能到?”
成安不假思索的回答:“回禀陛下,日前飞鸽传书,再有两个月即可。”
萧明渊这才笑了笑,感觉轻松了几分。
玉婉回到东宫不久,就见到了刚从皇宫中出来的太子,他见到玉婉,表情微有些不自在。
“昨晚的事是孤一时冲动,不过父皇即已下了旨,又允我不会计较此事,还望太子妃也原谅孤。待两位良娣进府,任凭太子妃教导,孤决不插手。”
玉婉心中只是冷笑,却也不表露出来,好在皇帝未曾怪罪,她也懒得再多嘴,只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臣妾听令。”
看着她又如同从前一般的做派,萧焕不由得轻叹一声,“我知道你心中尚有怨忿,但你我既为夫妻,还需互相体谅,孤相信你会理解我的。”
看着他似乎带了愁绪的背影,素莲有些犹豫的问道:“娘娘,您真的不留殿下吗?”
“你是不是傻啊!”还不等玉婉张口,静梅就猛的拍了她一巴掌,把素莲吓了一跳。
“娘娘!”她带了几分委屈的控诉着,把玉婉都看笑了。她带了几分宽容的也拍拍素莲,方对静梅说道:“以后一定不能让她嫁远了,需得人日日看护才是。”
旁边的小宫人扑哧一声笑出 声来,素莲这才领悟到是什么意思 ,一时之间更加委屈,又惹得玉婉哄了她好几句。
随着两位皇子的婚事定下来并开始行六礼,荣清瑶和云珍珍也一同进了东宫。
当晚太子如玉婉所料的那样进了荣良娣的房间,并一连留了三日,算是给足了母族的面子。
玉婉本以为他下一个会去云良娣那里,却没想到会是孙昭训,孙良媛。
直到在两位何奉仪之后,太子才去了云良娣那一次,然后又是好久未去。而云良娣竟也没有显露半点不快,在玉婉这里请安时也是毕恭毕敬。
这倒是给玉婉敲响了警钟,让她愈发警惕这个女人。
时间过的很快,东宫的后院 里孙氏姐妹花异军突起,太子多半的时间都在她们这里,偶尔才去其他人那里。
本以为这样的局面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却没想到突变来的这样快。
“你说什么?”玉婉差点摔了手上的茶盏,人也站起来又问了一句。
静梅肯定地点点头,“是真的,娘娘,您快点去吧!是太子亲眼看到的。”
等玉婉赶到缀霞院里,就听到女子嘤嘤哭泣之声,孙昭训和孙良媛站在外面脸色发白,一见到她就扑了过来。
“娘娘,妾身真的没有推云良娣。”孙良媛哭的伤心。
玉婉来时路上只听了个大概,并不知详细情况,看她这样子,心里也有了些猜想。
但当务之急,是云良娣到底 如何了。玉婉快步走进去,就撞见了给李奉仪保胎的王太医从里面出来。
她连忙问道:“云良娣伤的如何 ?”
已有些年纪的王太医摇摇头,“云良娣肚里的胎儿月份尚浅,微臣也无能为力。”
玉婉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对这个女人虽然不喜,却也更不欢喜一个小生命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