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竹:“若是想替你弟弟求情那就不必了,本宫说了,他的事,本宫管不了!”
杨慕橙听她开口还是要给弟弟把罪名定死,急忙道:“母亲,四弟自小温文尔雅,礼数周全的,此事之中,或有诸多未明之处,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谢凝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反添了几分寒意:“你是说,本宫故意陷害他一个晚辈了?”
杨慕橙:“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碧玉立马站出来道:“二少爷,我家公主是看四少爷一个人可怜才带他回的京城,可他做了什么,我家郡主见他可怜让丫鬟晚春给他送晚饭,不料四少爷见晚春姿色出众,竟生出不轨之心。待郡主察觉不对,匆匆赶至,已是为时已晚。此事证据确凿,岂容狡辩?”
说着她又看了眼杨慕橙:“公主本想着都是一家人,彼此留点脸面的,但既然叶姨娘不需要,那公主也就不费这个力了。”
碧玉一句接一句,说得杨慕橙连接话的缝隙都没有。
他只知道,此事万万不能承认,“母亲,四弟自幼养尊处优,世间美人何其多,他又怎会独独对一名丫鬟生出那般念头?此中定有隐情!”
他这一说,周围的百姓顿时也觉得有理。
是啊!堂堂世家公子,怎么就看上一个丫鬟,还非得霸王硬上弓。
这不符合逻辑啊!
不得不说,杨慕橙还是有些脑子的,很快找出了这个漏洞。
可谢凝竹到底是编辑出身,只凤眼微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轻启朱唇,语带讥诮。
“他说,刺激。”
“什么?”
杨慕橙一下没反应过来。
碧玉好心解释:“这个问题,公主也问了,您知道四少爷怎么回答的吗,他说在公主眼皮子底下刺激!”
但若仔细看,还能看出碧玉在说这话的时候,老脸还是有些红的。
若不是公主的意思,打死她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这种虎狼之词。
杨慕迟脸上满是慌乱与急切,他连忙摆手,想要辩解:“不是,我没”
话没说完,迎接他的又是大逼兜。
谢凝竹早防着他“狡辩”专门派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盯着他,蒲扇大的巴掌,时刻准备着!
杨慕橙反应过来,还要再辩:“母亲,四弟他不是不知轻重的”
可惜周围的百姓压根就不在乎了,信息实在是太爆炸了,一个个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杨四公子胆子还真大,就为了刺激!”
“那是你不懂,这玩意,有时追求的就是一个刺激!”
“说得有理,这家花没有野花香,也是这个道理。”
“啧啧啧,我就说嘛,这大户人家就是玩得花。”
“”
谢凝竹眸光流转,趁热打铁,“既然这样,本公主今日再奉上第三封礼物,成人之美,将晚春送予杨四少爷为妾。”
言毕,她轻轻抬眼,眸光径直落在杨慕迟身上,若有所指地道:“却杨四少爷一桩心事之余,还望你日后行事更为稳妥,莫再让这等轻率之举,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杨慕橙连忙上前一步:“母亲万万不可!”
这正妻未娶,就有了妾室,日后还如何能议得一门好亲事?
“你在教我做事?”
谢凝竹的声音骤冷,眼神如寒冰般锐利,直刺杨慕橙心底,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杨慕橙:“儿子不敢!”
“如此甚好,长者赐,不可辞,本宫所赐,你们还不赶紧道谢?”
不管杨慕橙兄弟愿不愿意,在家,谢凝竹是主母,嫡母,她的话,他们不得不听。
在外,谢凝竹是公主,君臣之别,她的话,他们更没有资格说一个“不”字了。
待三份大礼悉数送出,谢凝竹并未立即离去,而是立于马车之上,目光如炬,轻轻睨了杨慕橙一眼,那眼神中既有警告也有不容忽视的威严。
“回去后,记得转告你那姨娘,过往种种,本宫念及旧情,不欲深究,此乃本宫之仁德。但若自明日起,本宫再闻‘叶夫人’之谬称,休怪本宫不顾情面,直接前往京兆府,以宠妾灭妻之罪状告勇毅侯;再赴勤政殿,呈上叶太傅教孙不严之状,请皇上定夺;乃至大理寺,告发叶清雅蔑视皇家之罪,届时,一切后果,皆由她自行承担。”
总而言之一句话,再让老娘不痛快,老娘就将你母族、父族还有她本人全告一个遍。
此言一出,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杨慕橙脸色苍白,不让叫叶夫人。
公主这是要将他们钉死在庶子的位置上,再无翻身之日。
他嘴唇有些颤抖,第一时间想起了前些日子爹还在和娘商议着,世人皆知公主生的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难泥扶不上墙,打算挑一个合适的时候想陛下请求立他为世子。
当时娘还说,若是公主不乐意,她就去公主府长跪不起。
但如今,看公主的神色,怕是娘就算跪死在公主府门口,她都不会看一眼的吧。
若是公主不松口,那这世子的位置
想到此处,杨慕橙只觉得双腿发软,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踉跄了两步,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自小就被当成世子培养的,爹娘都说过,只有娘生的孩子才是爹的,才是勇毅侯府未来的主人。
他也一直是这样想的,可现在。
身后的杨慕迟扶住他,有些担忧道:“大哥,你还好吧!”
杨慕橙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瞪着自己的弟弟,眼神愤慨,猛地一把推开杨慕迟,声音沙哑而充满怒意:“都是你引出来的好事!”
杨慕迟看杨慕橙脸色铁青,吓得赶紧缩回手臂,低头不敢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