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嫡孙谢晟阳、天津总兵之子赵瑜、天津知县之子田浦这三个平日被天津卫戏称为三大害的纨绔,如同犯错的孩子般,在谢凝竹面前垂首而立。
地上的那群狗腿子依旧跪着。
毕竟要不是自己及时赶来,杨景淮原本要断的腿。
在座的都有责任!
为了怕别人说她谢凝竹不讲武德谢凝竹贴心地让人去叫了这三位的家长,毕竟,赔偿这种事,还是要和当家人说才行。
她百无聊赖地品了口茶,肉桂香中又带着丝丝淡雅,着实让人心情愉悦。
这样好的凤凰单枞还是头一次喝到。
终于,门外响起一声:“大人,到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卑职天津知县田二龙,拜见永康公主!”
田二龙路上就知道事情原委,心中暗骂自己这个不孝子,整日不学无术也就罢了,怎么把这个祖宗都能惊动了。
谢凝竹淡淡叫起,嘴替碧玉上前一步,递给他一张账房先生做的笔录。
上面记载着谢凝竹进来后,他们所有的言行,以及三人的证词。
凛然陈词道:“田大人,你身为朝廷之官员,纵容爱子与他人一同开设赌场,赌坊之中,骰子更是暗藏水银,对百姓行欺诈之术?再者,这长乐坊利钱居然高达九出二十归!莫说公主,整个大齐都闻所未闻?田大人,你该当何罪!”
“公主,此事卑职当真不知啊!”
田二龙这厢刚开始叫屈,天津总兵赵莫和成王世子——谢晟阳的老爹也到了。
两人都是四十多岁的年纪,赵莫一头黑发被精致地梳在脑后,露出深邃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面容中透着威严。
成王世子则一身玄色蟒袍,气度雍容。
碧玉又一人给了他们一份笔录,将事情又说了一遍。
成王世子当场就暴跳如雷,一脚就踹到谢晟阳的后膝盖上,怒骂道:“逆子,竟敢在家里做下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看老子今日不打死你!”
说完,扬起手掌便要往谢晟阳脸上扇去。
田二龙一把捉住他的手臂,口中喊着:“世子息怒、息怒啊!”
成王世子则努力地要将自己的手拔出来,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谢凝竹有些无语,这二人的戏未免太拙劣了些,好歹打两下装装样子啊!
见她只静静看着,心中这位祖宗今日不打算善罢甘休,成王世子想了想拱手道:“姑姑,都是这臭小子不懂事,你今日要杀要罚,侄儿绝无二话。”
谢凝竹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大五岁的侄儿,笑了笑:“有侄儿这句话,姑姑就放心了,来人,将这三人给本宫送到刑部衙门去!”
“别别别!”成王世子这下装不下去了,赶紧求饶:“姑姑还请您高抬贵手啊!”
谢凝竹瞟了他一眼,“我的好侄儿,你儿子是儿子,本宫的儿子就是草了吗?碧玉,把我这好侄儿的好儿子刚刚说的话,好生给他说一遍!”
碧玉立即将她们进来时谢晟阳逼杨景淮跳楼,后又叫嚣着让杨景淮跪下的话说了一遍。
成王世子这下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无论如何杨景淮都是这个逆子的长辈,他怎能提如此天理难容的要求!
想到几日前朝中弹劾自己父亲,目无君主,倚老卖老的折子,成王世子后背惊出冷汗。
这事要是传到陛下耳里,怕是整个成王府都要有灭顶之灾了!
谢凝竹不知他在想什么,眯着眼提醒:“好侄儿,你儿子可是要我儿子的命啊,你说,要本宫如何高抬贵手?!”
话音刚落,成王世子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突然动作迅猛地迈步上前,一把握住谢晟阳的头发,就像握住一把野草,毫无怜悯地往前拖行。
“你这个孽子!”成王世子怒吼,将谢晟阳硬拖到杨景淮的面前,然后一脚将他踹跪在地上。
谢晟阳狼狈地趴在地上,一时间竟无法起身。
杨景淮何时见过这种场面,被吓得整个身子都在后仰。
就连谢凝竹也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这古人打孩子,是真打啊!!!
那一抓,该掉多少头发啊!
“你给老夫睁开眼看看,这是你亲表叔!”
成王世子声色俱厉,指着杨景淮,“也是你能如此大逆不道、胡乱玩笑的?”
谢晟阳此刻心中的嚣张气焰已全然消失,只剩下恐惧与慌乱。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威严的成王世子和沉默的杨景淮,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有多么愚蠢。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紧紧地抱住杨景淮的大腿,放声大哭:“表叔,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成王世子余怒未消对着谢凝竹再次道:“姑姑,这小子就交给您处理了,要杀要剐,侄儿绝不多说一个字。”
这一次说得比刚刚说得有诚意多了。
谢凝竹转头看向杨景淮,说了二人今日的第一句话:“你想原谅他吗?”
谢晟阳一听,立马表忠心:“表叔,您就原谅侄儿吧,以后以后天津卫你说东侄儿我绝不往西,你让侄儿干嘛侄儿保证不皱眉头。”
“那西街”
“是您的,东西南北街全部都是您的!”
在场的大人闻言都皱起了眉头,这两人,是在抢地盘吗?
当着天津县令的面,直接划分了??
确认了自己的地盘,杨景淮扬起一抹笑意,只是转头看到谢凝竹的时候,立即绷直了脸,沉默的朝她点点头。
谢凝竹:怎么,我是工具人吗!
但能怎么办,原主造的孽,和每个孩子的心结都不小。
见杨景淮这个苦主没事了,田二龙立马上来打圆场,想将此事轻轻揭过。
不想谢凝竹缓缓道:“田大人误会了,我儿只是原谅了我这乖孙说的那番话而已,这赌坊的账,咱们还没开始算呢!”
最终还是赵莫上前一步:“敢问公主,此事想如何解决?”
谢凝竹唇角微勾,终于遇到了一个会说人话的了。
半个时辰后,谢凝竹满意的带着五万两银票走出了长乐坊。
一百四十万变成五万。
自己还真是,心地善良啊!
在踏上马车的前一秒,突然回眸,强调:“本宫念在这长乐坊刚开业半个月,三个孩子又是受人蛊惑,这次就饶了他们,田县令,别忘了你答应本宫的。”
田二龙闻言,心中一紧,连忙垂首称是,“卑职定当谨记公主教诲,今日之内便着人去打探,三日内必将半月来在长乐坊输银的众人,一一归还他们的血汗钱。”
谢凝竹点点头转头又看向赵莫:“赵大人,这三个孩子进了你的军营的这两年,我希望你能一视同仁。若是再让我听闻他们为非作歹、欺压旁人的行径,就别怪本宫不留情面了!”
赵莫连声应是。
至于成王世子,看在这五万两银子,他一个人掏了三万的份上,谢凝竹提醒了一句:“别再让你儿子被人当枪使了。”
成王世子闻言眯了眯眼。
眼见谢凝竹踏上马车,马上就能送走这位祖宗,田二龙刚放松精神,下一秒听到永康郡主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了,这长乐坊该关了吧,田大人,以后天津卫赌坊这样的地方,还是越少越好,你说呢?”
田二龙抬头,只见谢凝竹的丹凤眼中满是不达眼底的笑意,心中一骇
谢凝竹轻步踏入马车,坐定后,怎么办,心好痒,好想将那五万两拿到手中好好疼疼它们
可碧玉和茯苓这俩贴心人都坐在那里,不能坏了人设啊。
我就说嘛,还是勒索来钱快。
不要紧京中纨绔多,以后我能一面锄强扶弱一面让他们老子拿钱来赎。
这样下去,搞不好还能成为大齐首富呢。
穿越来不到一日,已经定下未来目标的谢凝竹,yy完突然想起了正事:“抓住了吗?”
碧玉点点头:“殿下,勇毅侯府的二公子果然在里面,他一直低着头,就连老奴都没认出来呢!”
勇毅侯府的二公子杨慕迟,杨景淮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书中后来有写,一年后他看到被赌场扔出来的杨景淮,内心独白里承认了今日这局就是他故意设的。
杨景淮和谢晟阳之间的beef也是他故意引起的。
因为,只要永康公主府在的一日,他还有他的那些兄弟姐妹,就全是庶出。
他的目的,就是要整个永康公主府消失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