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此时大地都在震动,战马在嘶叫,甘陇军将士在喊杀,剑南军盾兵手中长剑整齐的动作,拍着盾牌“咔咔”作响,后排的长枪兵双手紧握长枪。
最前面的轻羽营军阵一字排开,一个个拉弓搭箭,向上斜望,他们已经迫不急待,只等一声令下。
此时,甘陇军已经进入射程。
“放!”
“咻咻,咻咻,咻咻”
“咻咻,咻咻,咻咻”
一排射完,二排开始射箭,再拉弓搭箭,两排弓步兵轮流不间断射出利箭,让甘陇军没有喘息的机会。
冲在前面中箭的甘陇军,“啊”应声倒下,一个两个三个,中箭倒地的士兵越来越多,甘陇军没有选择,蔡高举着长剑不停地叫喊着“冲啊、杀啊”,看着一两千士兵生命的终止,他们终于接近了剑南军的大阵。
此时轻羽营弓兵退加大阵身后,他们完成了第一波收割的任务,由于拉弓射箭是个体力活,几轮拉弓后需要在大阵后方休息一小会儿恢复一下体力。
“啊,啊,啊。”
“爹啊,娘啊”
甘陇军直接撞上了剑南军阵,剑南军长枪刺出,前面的甘陇军哭爹喊娘,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当兵。
甘陇军的战马高高跃起,试图跨过剑南军的盾兵,后排的长枪举枪往上捅,马上的甘陇军士来不及砍杀,便被剑南军长枪刺杀。
一个个靠近盾牌的甘陇军士兵,被从盾牌后面伸出来的长剑长枪刺中,痛得哇哇大叫。剑南军的盾牌兵终于有两处被甘陇军突破,剑南军被突破的地方有些混乱,被甘陇军杀得也是惨叫连连。
此时早已回到军阵后方的石玄正,看得清楚,随即叫神威营杀出。
神威营手中的刀枪斧等兵器比普通武器要重很多,他们冲上前,挥着武器砍去,甘陇军本已久战,哪里还有那么多的力气,经不住五千神威营将士的砍杀,纷纷倒地,一些甘陇军士兵见状,大叫“打不过,快跑!”,有些在大叫的时候就被神威营士兵砍杀。听到声音的甘陇士兵有些转身就跑,有些还愣在当地发呆,剑南军则是士气大涨,军阵一步一步往前推进,甘陇军一步步后退。
石玄正见状,大叫“挥令旗。”左右两边的旗语传令兵,高举红色旗传令。
此时是奔骑营和轻羽营去最终一击的最佳时机。
“轰隆隆,轰降隆”
“轰隆隆,轰降隆”
“轰隆隆,轰降隆”
奔骑营一千五百匹战马踏着大地,从左侧围杀,雷欣终于带着奔骑营的将士有杀敌的机会,所以他的长槊舞得虎虎生威,甘陇军士兵碰到便只有一命呜呼的结局。
“剑南军什么时候有骑兵?”蔡高见此,大声问道,他身边的亲卫也不知道啊,这没法回答。
右边的轻羽营利用弓箭收割着甘陇士兵的生命。此时已经不需要再发统一号令,轻羽营的将士在相互比拼,就看谁背上的箭快速射完,好提刀上阵搏杀,那才是一件痛快的事。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甘陇军被两侧来的剑南军打得无心恋战。蔡高发现再不跑,可能就要交待在这里。
“撤!撤!快撤!”
蔡高大叫。勒马往回逃去。
“传令,追杀五里地便回。”石玄正在后方下令,他现在是临时指挥,此战已分胜负,可以追杀多一些敌兵,但不能太靠近对方大营。
蔡高骑着马带着一众亲卫,跑得飞快,而没有骑马的将士此时的命就基本注定。他们跑不过剑南军,更何况他们的体力提前透支。大批的甘陇军士兵被杀,一部分被俘。
此战,剑南军大胜一回。
陇王独孤楠看着军报,大骂“废物”,大手一扫,案桌上的文书散落一地。
“本王如此信任他蔡高,他居然被杀得溃不成军,大将都被杀了几人,本王要他脑袋。”独孤楠称王后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下面文武一个个不敢吱声。
大家之前都瞧不起剑南军,谁也想不到被杀得如此惨,败得如此快。第一次是轻敌,第二次还加派了武力高强的将领,难道这帮人还像上次一样蠢吗?
“你们都看看,这废物都不知道怎么打的。”独孤楠把书上的战报往大臣下面随意一丢。
一位站在前排的将军拿起来看,惊道:“他们怎么会有骑兵?”
其他人也不敢相信,“拿来,我看看,咦,上面确实写着对方有骑兵。”
“杜玉成不可能有骑兵,他们不可能有。”
“这肯定是蔡高为战败找的借口,大王一定要严惩。”
“是啊,这谎报军情,罪不容诛。”
陇王议政殿里文武大臣并不认为剑南军实力强,而是蔡高无能,推诿战败责任。剑南军的发展情况他们并没关注,当然也没有相应的情报,独孤楠一直把亲王赵充当头号大敌。
“传王召,蔡高速速回朝,前方由他人暂管。”独孤楠下了王旨:“等蔡高回来再议。”
“退朝!”旁边一位公公叫道。
剑南道节度府,杜玉成看着捷报,十分的高兴,自己不负对朝廷的信任和重托,终于为朝廷做了点实事。杜玉成对朝廷是赤胆忠诚,坦坦荡荡。
众官员见捷报传来,大家也松了口,虽然大多数人对军事并不知情,大军北上的目的他们也不多揣测,而当独孤楠称王,他们才感到战场离他们十分的近,他们不仅为前面的战事担忧,更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
虽然剑门易守难攻,但剑南军初成,能否挡得住陇王大军,没有人心里底气十足,信心满满,如果甘陇军破剑门,他们退无可退,除非他们进山。
这场战事对土族人,对十万大山的人都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要是战败,陇王是否接纳他们,是否还有那么好的政策,他们的生活有可能会再回到从前。现在剑南道节度府对他们不错,他们自然是希望剑南军胜的。
他们的人刚进军营,大部分的人都还在训练,只有少部分人及那义务兵在剑门,这部分人对其他士兵有着相当大的促动作用,这些士兵在作战中十分卖力,其他士兵也不甘于后,所以这是一种意外的效果。
施若倩挺着大肚子,自己的父亲及丈夫都在剑门,捷报传来让她那个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但又担心起后面的战事,这仗什么时候才能停?虽然她知道这乱世战事一开,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结束的,所以也只有祈祷他们平安,希望在生产前孩子的爹爹能回来。
西境的战况在快速的传开,整个西境的势力都不看好剑南军,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剑南军实在不堪大用,因为之前北上的城巡兵在作战中表现不入他们的眼,推而知之。
这场胜利让剑南军名声大噪,首先陇王独孤楠就比以前重视,亲王赵充虽然希望剑南能获胜,但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所以也开始对剑南道进行关注。
在西境,那些依附于陇王的势力会不会也有其他想法呢?包括戎人有什么想法,但戎人主力已不在西境,这关注就少了。这些在剑南军这里都是未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