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离开议事厅,这位干练的节度使留下了武将,开口道:“新兵接手城防营,这也是件不得马虎之事,不仅要训练还要值守。大统领可得安排得力之人来训练才行,要训练出一支精兵,不要堕了我们剑南道的脸面。”
施刚道:“卑职要北上,这整训一事可由世南兄负责。”
“嗯,这个你来安排,城防营北上后,新兵营的粮食问题就解决了,但另外铁料不够也是个大问题,现在各道都在打造兵器,都缺少铁料,大家都想想办法,看看去哪里可以弄来铁料。”杜玉城也是认可了施刚的安排,说了一下铁料的事。
“下官遵令!节度使大人、大统领,在下发现新兵营里有人用一种新方法练兵,我以为此方法可全营推广。”虞世南欣然接受了新兵营整训的差事,同时也把天未亮发现新兵训练的事说了出来。
“世南,新兵营训练事宜你就跟大统领商议便可,新训练方法如果可行就用。你们自行安排,只要能练出一支精锐之师,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杜玉成不想参与太细节的工作,他只要确定大的方向,具体事情谁来做,做到什么程度他就放手给下面的人负责。
对于这位敢于放权的节度使大人,施刚和虞世南也是比较适应,毕竟搭台工作在剑南道也有五年的时间了。
确定了重要的工作负责人,各校尉也领了各自的工作,施刚与各校尉随后出了议事厅,吩咐各校尉道:“请各位按节度使大人说的准备吧,当然还要好好跟家人说道说道,准备好三日后北上。”
各校尉回答后各自回营,施刚拉着虞世南问了他说的新的练兵之法,按他的经验,一种新的练兵之法可不是那么容易形成的,这得要有上阵杀敌的丰富经验,还要有领兵之才能,另外就是要有较高的悟性,这三者可是缺一不可。当然,如果有名师亲授也是可以的。
当他听虞世南说列队、动作都是整齐划一时,也来了兴致,便与虞世南一起去新兵营见识见识。
中午。
烈日当空。
初秋的日头似要把地面烤焦,每走一步都能让原本静止在地面的尘土飞起,然后沾到盔甲的裙摆上,让盔甲都变得上下分明。
新兵营里的新兵成群的校场躲在背阴处,避开日头的毒晒。他们都毫无意外的在看向校场内躺着的一群不怕太阳晒的人,一群他们认为的傻子。
这是石玄正这群族人新兵在训练耐力,这是野外耐力训练的一种,尤其在埋伏与刺探方面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在毒辣的太阳照射下,这是极残忍的训练,但能忍受如此训练不仅能保命,还会争取更大战争上的胜率。
施刚踏入校场,看着这一幕也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因为新兵营尚未开始下令整训,这肯定是自主自愿进行训练的。
计时的香已燃烧了一半,石玄正及达叔这些族人趴在校场中央,纹丝不动,脸上的汗珠如雨下,哪怕一些小虫及苍蝇在身上爬行或在眼前飞舞,只有一个字忍。一炷香的时间,在这样的烈日下能完成训练就是胜利。
“这样的训练我们以前也没有干过啊!”施刚也是十分感慨,这确实是一种新的训练方法,但是这样的训练能有什么用呢?嗯,还是练刀砍枪刺来得实在。不不不,当他脑子里有过这样的不屑的念头之后,瞬间自己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等一下还是要问清楚,万不可早下结论。
这就是统兵将领的素质,在自己看似不懂的事物,不要轻易否定也不要轻易放过,搞清楚事情的本质,才能知道其实用之处。
其实在背阴处,那些新兵的想法也是相差不大,他们只是想看看这群人能否忍得住,像看把戏一样,反正也不收钱不是。
都尉张大牛见大统领与虞校尉进入校场,急忙迎了上去,双拳抱到:“见过大统领与施校尉大人。”
“行了,张都尉这些虚礼就免了吧,我问你他们在校场中央是你处罚他们的?”虞世南有些责怪的问道。
“虞校尉大人您可是冤枉我了,这都是石家那帮兔崽子自己跑到校场上晒太阳,我也是巡察过来才发现的。”张大牛也是辩解道。
“好了,也别怪张都尉了,还未下整训令呢。”作为大统领,没有整训令一般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在新兵营处罚新兵的。
“多谢大统领!还是大统领您慧眼如炬,一看……”张大牛也不忘拍一下上官的马屁。
“别拍马屁,我们先去你的营帐,等会儿他们训练完就把他们里面能说话的叫过来。”施刚不是很喜欢拍马屁的话。
张大牛给旁边一个随从吩咐了几句,就引着施刚及虞世南到了自己的营帐内。
半炷香的时间。
张大牛对这位大统领多了一些了解,更觉得亲近字一些,作为高级将领能愿坐等新兵,在整个大昭朝也没有这样的人了吧?
施刚对张大牛印象不错,大大咧咧,性格耿直,说话不懂圆滑,虽说不通文史,但崇尚武力,作为冲锋陷阵的将领还是不错的。
“报,新兵石玄正带到!”帐外一声传令。
“进来!”
“小兵石玄正见过大统领将军,见过校尉大人,见过都尉大人。”石玄入帐给三人直接抱拳见礼。
“哦,石玄正,嗯很年轻,今年几岁了?”施刚见这位皮肤有些黝黑,双目烔炯有神,眉宇英俊,脸蛋还略显稚嫩,还不怯场的年轻人,和蔼的问道。
“小子刚满十六岁。”石玄正答道。
“也是刚到入营的年纪。”施刚没来由的一句后,也是微微顿了一下,继续道:“听虞校尉说你们有个新的训练之法,讲来听听!”
“将军,我怕讲不好。”石玄正还是觉得不能直接讲,讲得太快就太明显了。
“讲来就是,讲错不怪你,本统领自会分晓。”
“那好吧,如有不妥之处请大统领指正……”
石玄正他们的训练看似很简单很荒唐,但注意个人的忍耐力和持久力,还会增强体魄,让个人的战斗力提升,同时要求组织纪律性,要求讲究阵列的整体性,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强调拼杀的意志力,不能因身边战友的倒下而影响个人的战力,更不能因此而吓破了胆。石玄正讲简述了训练的原则问题及要求。
施刚听了石玄正的讲述,这些都是他们带兵的基本要求,但真正能做的却少之又少,可问题的关键是要如何做到啊?
“那如何做到你讲的这些要求呢?”施刚问道。
“这个这个嘛……”石玄正可不想直接说啊,一个新兵蛋子能有什么深刻地见解呢?对了还是甩锅吧。“老族长说要把常人认为正常的做到不正常。”
嗯,这是什么鬼话?什么正常不正常的?施刚也是听得发愣,这小兔崽子可不老实啊!前面说得还好好的,到了说怎么做就不实诚了呢?
“如果让你负责新兵训练,多久能出效果?”做为大统领可不想跟这个年轻人绕弯弯,想蒙混过关可是不行的。
“我没经验啊!那么多人!”石玄正也是如实回答,族里也就百来号人,新兵营都好几万呢,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神仙,就算他脑子里和梦里久不久给他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但那毕竟不能当吃饭的资本啊。
“那没关系,明天开始,你们同和县的新兵由你来负责整训,张都尉配合你,要做到跟你们一样的训练。”施刚直接下了任务。
“这恐怕不妥吧!”石玄正也是一阵无语,自己还是个新兵蛋子呢,整训一个县的新兵,这不是开玩笑的嘛。